棚中,十七八男男女女横七竖八的躺在里面。在充斥着汗臭,粪臭的潮湿空气中享受着他们作为黑户工人的一天仅四五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起床啦!该死的猪猡们!”科林大吼,拿起窝棚门口的水桶,将里面的水朝工人们泼了过去。
十七八个工人惊醒,乱糟糟的起床,看向了三人。
玛丽莲开始浑身起鸡皮疙瘩。她见过许多人,许多邪教徒和眷顾者。那些人的眼神中有些人疯狂,有些人宁静,有些充满了扭曲的意志。
但她从来没有见过像这些工人一样,如此空洞,麻木的眼神。
工人们看着她,也只是看着她。
除此之外似乎再无其他。
“你们这些见鬼的猪猡发什么呆呢?”科林一脚将其中一个工人踹翻:“红萝卜呢?那个狗娘养的在哪里?”然后,疤脸壮汉抓起一个骨瘦如柴的工人,作势要打。
“住手。”维塔出声。
“噶……”科林的拳头僵在半空。
“为了你的头盖骨着想。给我好好的,耐心的,温柔的问。”维塔举起了手枪。
红萝卜罗尔·维扎确实回来过,但因为昨晚突然发热,已经自行前往工业区的救济院去了。
在一枪托将混蛋科林打晕后,二人一同前往那家工业区中的救济院。
期间,玛丽莲跟在维塔后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维塔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导下这个世界观刚刚遭受了冲击的前辈。于是停步,转身问道:“你怎么了?”
“我……从来没见过那些工人那样空洞的眼神……”玛丽莲抱紧双臂:“我从他们的眼睛里……什么也没看到。呵,也许,他们的眼睛和这片工业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广袤黑暗。我开始觉得你推开的门后边的那片黑暗不算什么了。”
“你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我什么也没看到……”
“没看到不代表他们没有希望,梦想和对美好生活的需求。”维塔看着玛丽莲:“否则他们就不会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了。”
“可是……”
“你什么也看不到,只能代表这些感情在他们的心里被暂时压抑住了,但是也只是被压抑住。这些感情像沉在湖底的顽石一样,绝不会被磨灭。”
“而被压抑,也一定会有爆发的那一天。”维塔想起了前世中听过的那些反抗压迫,荡气回肠的故事:“也许,这个地方确实是吃人的,让人窒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