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扈国营的这些微表情变化,并不能代表什么,只能是一种怀疑。
范建新有意识的没有立即接话茬,而是继续将眼睛盯着扈国营看了一会,然后才说道:
“类似的信件,我们在家里找到了好几封。起初我们也吓一跳,问父亲是怎么回事,父亲笑着说不是他写的。现在,我听你这么一说,明白了。一定是父亲搞出的一场恶作剧,想试试我们儿女及家人,对他关心不关心……扈经理,实在抱歉喽,打搅了,这纯属误会,误会啊!我回家马上给亲戚们写信,他们也有不少人收到这样的信件……我要跟他们解释一下,这只是个误会。”
范建新说完,掉头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吹着口哨,像是这事从来就没发生过。留下扈国营,站在到处堆砌着建筑材料的工地上,迎着寒风独自凌乱……
范建新要的就是打草惊蛇!
要让这件可能会发生的隐秘之事公开化,让扈国营之流不敢轻举妄动!
他在与扈国营说话时,刻意多用了复数“们”字,就是要强化这种信息。
父亲没有仇人,这件事做过了,范建新的心情放松了许多。他期待着跃进面粉厂厂务扩大会议的结果。
下午,范建新走向跃进面粉厂厂部,路上遇见到几个熟悉的父亲同事,范建新主动的向他们问安、示好……反正客气话、恭维话是不用纳税的,范建新毫不吝啬。
他们却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
范建新如约走进了杨厂长的办公室。杨厂长仍在开会,助理小刘接待了他。
“小范啊,这是我根据厂务会拟订的承包合同,你看看,凑齐七个承包人,签字就生效……”
范建新看了一眼眼前的大男孩。
他早听说厂里分配来一个大学生,据说是学农田水土管理的。粮食局招来是为了配合农科所搞高产实验田的。为了这么个大学生,据说,杨厂长向上面死缠烂打,磨破了嘴皮才求来的。
一个满脸胶原蛋白,一掐水直冒的嫩雏,说话却在竭力的装着老气横秋的样子。
当然,范建新才犯不着跟这样的人置气争强呢。
他想的是,赶快承包厂里的门市部,在春节前挣一笔钱。有了这笔钱,他可以满大街的捡漏藏品。
他印象中,八十年代的中期开始,每逢春节,物价乱涨,正是挣钱的好机会。
可他接过合同,一眼扫过,就不禁蹙起眉头来。
“怎么?……小麦兑换面粉的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