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不是器叔能说的话,是她没来得及对他说的话。
“她是怕我不去长安?”
叶无坷问。
器叔点了点头。
她是怕少年有少年骨气,会觉得容易得来的是施舍。
叶无坷转身往回走:“收拾东西去,带阿爷看长安。”
器叔笑起来。
叶无坷快步走了几步又回头:“器叔,你带马车了吗?”
器叔点头:“带了。”
叶无坷掰着手指头算:“器叔,阿爷,师父,大奎哥,二奎哥,我还有一头小狼,那一车还能装得下锅碗瓢盆以及狗盆吗?”
器叔道:“一车肯定装不下。”
叶无坷点了点头,好像有点愁。
器叔说:“车有的是。”
不久之后,器叔就缓缓的跟在叶无坷和大奎二奎身后走了整个村子。
叶无坷带着大奎二奎挨家挨户的走了一遍,挨家挨户的磕头。
器叔可以在村口等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跟着走走,看那少年叫着大伯大娘,叫着大哥大嫂,看着他和大奎二奎在门口就跪下,器叔就想,原来拜别是这样的,村子里的拜别是真拜别。
器叔真的可以安排好多车,但两辆就足够了。
叶无坷也真的带上了锅碗瓢盆,因为他觉得长安城的物价应该高过双山镇,到了长安之后什么都可以买,但钱不是这么花的。
器叔故意没告诉那少年到了长安什么都不用买,只要他开口要就什么都会有,高姑娘亲自请的客人,长安城里不怠慢。
然而器叔也很清楚,叶无坷是一个不会随便开口要的家伙。
他甚至没有动手帮忙,只是看着叶无坷带着大奎二奎装车,装上枕头被褥,锅碗瓢盆以及狗盆。
车夫们都在笑,不是嘲笑,是他们都懂为什么要装上这么多东西,看着亲切,因为家在车上了。
阿爷上车的那一刻,村子里的人都在村口了,他们没有喊话没有人哭,仿佛每个人都知道会有这一天,他们只是笑。
阿爷也只是拜了拜手:“都回吧,不是什么大事,大事在后边呢,等着吧。”
大奎娘带着一群奎儿和奎爹站在最前边,她说:“你们俩要是照看不好阿爷和姜头,我呼死你们。”
奎爹说还用的着你?我呼。
奎娘说你呼个蛋。
我看你像个蛋。
马车缓缓启程,一前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