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栖点了点头,满上了酒。
程清婠又一口干了,说了那一句:“还要。”
元栖满上了酒,这次却按住了她的手腕,看着她迷茫的那双眼睛:“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说。”
程清婠看着他愣了两秒,下一刻便红了眼眶:“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不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嘛。”
“人都有七情六欲,再小的事也会不开心,这些都是正常的,何必压抑自己?”
程清婠捧着瓷碗,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元栖也没有再问,只是安静的陪着她喝酒。
酒过三巡,程清婠一个人就喝掉了两坛酒,整个人现在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而元栖则是半点变化都没有,一直细心的照顾着她。
程清婠端着茶盏,红着眼,显然是醉了。
元栖正想抱她走,却听见面前的人委委屈屈的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你说,我既然都知道了她留在这里是干什么,怎么可能不让她走人?这女人还在我阿娘面前告黑状,我阿娘居然还信了,来质问我。”程清婠撑着腰,不可思议的道:“这一年,我种田,收割,砍柴,开店做糕点,不都是为了这个能让她生活好过一点嘛。可她居然相信一个外人的话,和我吵架。还拿连枝来气我,难不成我这一年的辛苦,还不能成为她心目中的女儿?”
元栖抬起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珠。
“我自认为这一年的相处,我们彼此都成为了最亲近的人。谁知道,我在她那里连个外人都比不上。”程清婠端起瓷碗,一口喝了。
元栖拿下她的碗,轻轻的将她搂入怀中:“不喝了,乖。”
“那秀莲要拿我们的秘方,我这个傻阿娘居然说拿就拿了,让我再想几样新的糕点。你说她是不是傻,这不是明摆着给人送钱嘛。”
元栖摸着她的头,做了一个合格的树洞,轻轻的回应了一声。
“秀莲她被打,被赶出来,我也很可怜她。如果没有被我抓到,留下她又何妨。只是,既然已经被我抓到了,我也不能装作傻子,什么都不作为吧。”
“你做的对。”
“阿娘一个人带着孩子,从京城到华县,确实很不容易。看见一个和自己经历相似的妇人,起了恻隐之心,我理解。但做人是不是要分亲疏有别,是非对错。秀莲是外人,她是别人派来偷秘方的,所以我才把她赶走,阿娘怎么就不明白呢?她怎么能帮着一个外人来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