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满银就换上一件干净的黑色棉服,围着兰花新织的黑色围巾,带着烘干净的毡帽,穿着一双黑色靴子就走出了家门。
这身装扮就是以前王满银在外面的穿搭,在这个时代算是相当潮流了,看着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庄稼汉。
“满银,你这又是要出去浪迹天涯了啊。”陈东河早上起来挑水,看见他当即笑道。
“去石圪节买点儿东西,东河叔你有什么要捎的东西不?”
陈东河想了一下,一拍大腿,“还真有,我家闺女该上学了,得扯一身新衣服,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布票和钱。”
他家的光景在村里是个不上不下的档次,攒个几年,一身衣服还是扯的出来的。
再说了,一家子里面最小的那个,尽管是个闺女,但还是应该娇惯一些,上学扯身衣服也不过分。
王满银接过陈东河递过来的布票和钱,然后就在村头土公路上等待,等了好一会儿,陈明昊才姗姗来迟。
“昊子,你吃屎去了搞这么半天,供销社都要关门了。”王满银大声吐槽。
“你以为我不想早点儿来啊,邻居们听说我要去供销社,都让我捎东西,我不得记一记啊。”陈明昊反驳。
“行了,别废话了,快点儿走吧。”王满银扔掉手里的烟头,两手缩进袖子里,起身朝石圪节的方向走去。
陈明昊追上来,略带羡慕的看了一下他的打扮,问道:“银子,你这身衣服多少钱能置办下来?”
王满银瞥了他一眼,随口说道:“帽子两元,棉衣八元,鞋子九元五毛,围巾无价。”
陈明昊眨了眨眼睛,“这围巾有什么说法吗?”
“我媳妇儿给我织的,多少钱都不卖。”
陈明昊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找一个媳妇儿的想法更加强烈。
“对了银子,我这心里总感觉不踏实,要是真被抓了可咋办。”
王满银递过去一根烟,“昊子,要是真被抓了,咱们两怎么也得跑一个,不然家里人咋办,我要是跑掉了,你老母亲和妹妹都交给我,你要是跑掉了,替我照顾一下兰花,等着我回来。”
陈明昊重重点头,“是这个道理。”
两人一路来到石圪节的街道上,虽然说着是一个镇的规模,但整条街道的长度也不过五十来米,街道更是破烂不堪。
但即便如此,这个地方对于农村人来说也是个不小的地方了,值得那些婆姨女子们好好的打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