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海风吹得微微皲裂了。
眼底淡青的痕迹也十分明显,当她微微低垂视线时,长长的睫羽倾垂,在眼底投下一片暗色的阴影,更显颜色憔悴。
太阴幽荧如今便像一朵被霜雪打残了的龄竺花。
虽然始终高洁清绝,不凡凡俗,但却近乎枯萎。
谢予辞若有所思的打量她的神色,她如今这般气色,怪不得嘉荣会如此焦虑。
他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审视问:“钧别不懂,帝君为何要耗费数百年时光和神力,不惜折损神体,也要造就此阵。
帝尊和帝君的存在,便是天地两仪至阳、至阴两股神力之源,三界本不需此阵。”
往圣帝君转过身去,默默看向梧桐神树下的那座昆仑天池不老藤造就的奇形怪状的秋千,然后忽而笑了。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钧别,没有人会永远都在。”
这话说得太过不详,谢予辞皱着眉看向她。
“帝君,你与天地同寿。我不明白,这是何意?”
往圣帝君只是淡笑着摇头,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颅顶,就像过去钧别年幼时一般无二。
“没什么,只是”
她偏过头微微眯着眼,憔悴的容颜上难得带上一丝不甚稳重的快意和放纵。
“只是本君做着玩罢了,你们不必介怀。”
谢予辞沉默的看了她片刻。
这是托词,太阴幽荧从不玩乐,更不会做无用之功。
难道是她的元神或身体当真出了什么纰漏,以至于她居然要提前几百年为苍生三界谋好后路?
所以她千年前根本没有修复好元神,就迫不及待的将“穷奇珠”取出,丢下九重天,以此自证与他这凶神划清界限?
谢予辞蹙眉冷笑,也罢,那也是她自作自受,果真不值得可怜。
她往圣帝君不想说的,亦是从没人能从她口中问出半句。
而他又算什么呢?她自然也不会对他有半句实话。
既然他答应替嘉荣带的话已然带到,那么其他,不问也罢。
谢予辞在岱舆的卧房,位于岱舆仙山正中的濯祗仙宫内。
往圣帝君却没有与他一同回去濯祗仙宫,而是依然留宿在鹿归涯的屋舍中。
谢予辞也未曾多话,只是轻轻挑了挑眉,略施一礼,告退而去。
夕阳在谢予辞身后,映出一面残阳如血。
两人背道而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