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的托付,当然,这里面还包括他的一点私心:他怕随着案子的深入,早晚会把自己供出来,这次事件不妨作为一个缓冲,也能敲打一下万和顺。
他似乎淡忘了自己的身份,俨然把自己当做呼风唤雨的王公大臣,在魏冲眼里敲打几下万和顺理所应当,便不假思索地召集心腹,开始筹划此事。
在不知不觉中,一套‘万和顺昔日为搪塞河灾过失,强令逼死染工一名’的说辞逐渐在衙门传播,随后又在一条巷子里有人说起,再到最后,南京城内上上下下无不借此以为谈资,万和顺在人们心目中慈眉善目、和蔼亲民的形象轰然倒塌。
万和顺又不好打压这些流闻,怕再给陆党落了口实,整日惴惴不安。适逢胡契来拜,便与之在外书房商议。
胡契道:“这必是魏冲左右逢源的结果,为他陆家干的好事。如今胜负将分之际,若再引为心腹,定有大患!”
“魏冲除之无碍,但一断绝了他的归路,那厮必为陆党效死,实需提防,”万和顺继续说,“不如先命别人代他彻查齐咨,只不许牵扯出魏冲的名字;待他回心转意之后,生杀大权即在我手。”
胡契见万和顺这狠绝的意思,便是要诛杀魏冲了,遂面露喜色:“郡王诛杀佞人,真是为我南京除害!彻查齐咨的案子,我看就让牢头接管好了。”
“牢头乃是魏冲心腹,待他可要小心谨慎。”万和顺一边点头,一边吩咐道。
“那下官去了。”胡契领了命,自角门出了府,路经的巷子里,无不在交头接耳地谈论着“杀千刀的万和顺”。
“杀千刀的万和顺!”一名醉汉跌跌撞撞地倒在越府的石狮子前,骂了一通,竟打起鼾声来。
“不长眼的东西!敢在这睡,成何体……”一名官军正要上前揪那人,肩头已被郑师严按住。
“让他骂一骂,正好清咱的耳朵,提咱的神嘛!”众人听罢,哈哈大笑。
“禀郑把领,陆公欲请您去暖阁里说话。”里头跑来一个传话的,只向郑师严欠身。
郑师严立刻收了笑容,换上一副肃穆的面孔:“引我去。”
暖阁内。
“郑把领,外面什么风声?”陆放轩用火钳一拨盆里的炭火,顿时烧得猛了。
郑师严满面春光:“魏冲果在认认真真的办事,南京的许多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丑事,只是不敢放肆声张。”
“万党不足为虑,听说他们又派了新的心腹,去牢里调旧供词,准备深入调查齐咨一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