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是个太大的疏忽。陈书吏本就为失了大权而耿耿于怀,今见知府出城,乃有了操作的空间。
他因看着筹事房直属知府统辖,政事亦多得参与,便请了袁伦出马,使他写了封信,交到同知面前。
“陈州都督厅都督袁伦特拜。”同知念完信,抬头看见陈书吏趾高气扬的样子,气得心中生火,恨不得当场杀了他;但毕竟是都督厅派的人,不免低声下气地道:“官员迁调须得一纸公文,我又不是卢大人,怎么调您去筹事房?”
“你们做大官的,难道没这种本事?你拿个主意。”陈书吏如同命令人的口气。
“主意是有,可您也不能让我冒着丢官的风险去办呀。”同知为难地道。
“找个顶锅的不就成了?就让那个通判起草文书,你身为长官,他怎么也违抗不了你的命令吧?”
“这……”
“那个通判年纪轻轻、不谙吏道,你总不会怕他吧?”
“哪里的话。我现在便和您去找他,如何?”同知不想和他再多纠缠,不想听他发出的聒噪音,遂利索地同意下来。
二人行至知府衙门。通判坐在议事房里办公事,见同知仪表威肃地走来,身后跟着陈书吏。叶永甲忙将公文叠在一旁,起身作揖,也向陈书吏一揖。
“叶通判,你写个文书,调这位陈书吏去筹事房去。”同知吩咐道。
他见同知开宗明义,便笑道:“在下这就写。”
叶永甲抽出一张白净的纸,拿起笔,不紧不慢地写;同知就坐在旁边和书吏吃着茶,书吏倒轻松,和他有说有笑。
“写完了。”通判把卢德光的印章盖在纸上,然后递与同知过目,陈书吏倚在一边眯着眼睛细瞧。
“怎么只盖知府的章,通判的章呢?”
“对啊,怎么回事?”陈书吏疑惑地望向他。
“通判乃知府的下属,盖个知府章就可,这是惯例。”
“不行。到时候卢大人回来,你得担责!”同知严厉地敲了下桌子。
叶永甲笑了:“同知大人您看,这知府衙门的章由府内官吏管理,与同知衙门互不统涉,卢大人一还,看见知府的章就明白了,不是处置我就是处置别人。到时候同知一说,我定会担责的。”
他讲的条理具备,弄得陈书吏有些糊涂,问同知道:“他说的是不是正理?别被他蒙骗过去了!”
“皆是这处的惯例,正理。”同知解释道。陈书吏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