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甲立即下了一道公文,指使魏冲带着官军,马不停蹄,赶往方家染坊。
彼时方剑才正在坊里督工,他在好几架织布机面前晃悠,听不见外头任何的声响。
可他却凭借自己老道的直觉,猛然间停了下来,大声喝道:“都别干了!”
织机声戛然而止,众人都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看。
“有情况。”方剑才背剪着手,说道。
“都老实点!你们的方老爷呢?”
屋外似乎出现了骚乱,吵吵嚷嚷地,各种杂音混在一起,还有染缸噼里啪啦地脆响。
“方老爷……方老爷在织机房里呢。”
“引我们过去!”
方剑才平静地看着门口,但周围的人都开始躁动不安了。
那扇门登时被撞开了。
“方剑才在哪?”为头的官兵睁着怒眼,扫视着屋内的众织工。
“不要大呼小叫嘛。”方剑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站起来,“你们是叶大人派来的?”
“跟你费什么……”
“不要无礼,他怎么说都是南京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还得等事情查清楚才行。”
方剑才顺着声音一望,见魏冲信步走来,拉住了那个官军。
“魏爷,幸会啊!”方剑才呵呵笑着,作了个揖,“我一生勤勤恳恳、老实本分,从没想过投机取巧。不知哪里得罪了叶大人,至于让这些不懂规矩的兵丁来横冲直撞?”
“你!”官军狠狠地举起拳头,魏冲赶忙按住他的臂膊。
“你看,”方剑才冷笑一声,“不知怎么就惹毛他了。”
“方大商人,别把我们官府说得如此不堪!”魏冲也火冒三丈了,“我此行是来调查你方家染坊的不法之事,不是来跟你聊闲天的!”
“魏爷不亏是万王爷的人,口气真大!”方剑才鼓了鼓掌,“你们真是容不得我这个作坊清清白白地干下去呀!一定要从中作梗才痛快!”
魏冲明白这方剑才与万和顺互有怨隙,故来成心讽刺他。可魏冲仍咽不下这口气,说道:“郡王曾经说过,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王爷,你最好收敛收敛气性……”
“‘王爷’与‘郡王’有何不同……难道皇上会因柳镇年只称将军就宽恕他了?”方剑才‘哼’了一声。
魏冲见他如此嚣张跋扈,气得牙痒痒:“方剑才!你怎能把郡王和国贼相提并论?你再仗着陆荆公的势,也不能如此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