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他是桂辅。叶永甲惊恐地抬起眼皮,几点汗珠从鼻梁划过。
“桂、桂太尉,太尉有何事吩咐?”叶永甲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紧张,你以为本公是何大官?什么太尉,只是个虚衔罢了。”桂辅笑道,“您作为本地知府,理应去见柳大将军,汇报情形吧。”
“哦……”叶永甲尴尬地微笑着。
“我是看在你和邝巡抚有渊源的份儿上,给你指一条明路,”桂辅好似要招揽他,“你若要青云直上,目前恐只有柳公做得到;若要为个好官,也需要施展拳脚的地方。想想,怎么都比你在南京两头受排挤强。”
叶永甲正要回话,桂辅已经扬长而去,不见踪影了。
他不知不觉地想起他父亲。过世的父亲就是葬送在这个柳镇年手上。此人是他的杀父仇人,可如今整个世间,好像都在唆使着他去媚贼。他感到举步维艰——尽管这已经是去见那个‘奸臣’的路上了。
他踏在满是苔藓的石板上,眼睛不敢向前看,就这样推开了门,看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那里写字。这个老人被岁月刮去了凶狠的气息,面目不再狰狞,反而还显得极其和蔼、亲近。
“知府大人,你来得有点晚喽,”柳镇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来来来,有事坐下说。”
‘这个杀人犯!凶杀犯!’叶永甲愤怒地想着。
“坐下啊。”柳镇年大笑起来,便亲自起身,将他按在一旁的椅子上。
‘国贼,国贼……’叶永甲愤怒的声音在心中回荡。
“叶知府,你到底有什么事?”柳镇年纳了闷,“尽管说罢。”
叶永甲轻轻拽了衣襟,便拜道:“柳大将军……柳公,南京的情形于朝廷不利。”
“何言不利?”柳镇年见他一出口便是惊人之语,颇有些高兴了。
叶永甲的目光空虚无神,直直地盯着他:“万和顺、陆放轩要杀您。”
“杀我?”
“没错,但他们并不愿一致对外,大有弱点可寻。柳公别看他们议和已久,实则各怀鬼胎,您可以行挑拨之计,隔岸观火……”这些话像是他咬着牙说的。
“哈哈!”柳镇年狂放地大笑起来,他高兴的不是叶永甲献的这条计,毕竟这些都被晏良仔细分析过了;他高兴的是,柳党在南京本地终于有了一个可靠的人来投诚了。
他使劲握住叶永甲的手,那样猛力的手劲,让后者觉得十分生疼。
“叶知府,”柳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