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纵马,入丹凤门,过御桥,一路骑到了浴堂殿门口,才停了下来。
李长夜先下了马,钟迟迟正要自己下来,才下到一半,就被那人抱了起来,大步朝殿内走去。
进了浴堂殿,李长夜依旧脚步不停地往里面走,正要绕过屏风往龙榻走时,一眨眼的功夫,
钟迟迟就从他怀里跳了出来。
“朕还以为迟迟舍不得离开朕的怀抱!若是如此,朕也只能勉为其难留下为迟迟侍寝了!”李长夜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钟迟迟嫌弃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朝外张望了一下,问道:“李长暮呢?”刚刚记得李长暮是跟在他们后面的,难道被拦在宫外了?
李长夜笑道:“你当什么人都能骑马入宫城?李长暮要走到这里,还要花点功夫呢!”
说罢,他转身在软榻上坐下,眉梢轻挑,道:“说吧!怎么回事?”
钟迟迟见掸不干净身上的尘土,索性松了衣带,一边褪去外衫,一边漫不经心答道:“陛下不都看到了么?承恩公府欺负我呀!”
李长夜看得眼都直了,一时没能回应。
钟迟迟将脏衣随手一丢,含笑睨了他一眼,道:“陛下连夜赶来,定是会为迟迟做主了!”
李长夜笑了,朝她招了招手,道:“过来让朕看看,都受了多少委屈了?朕也好想想怎么为你做主!”
钟迟迟想了想,揉着手腕,柔柔弱弱地朝他挪了过来,轻诉道:“他们拿麻绳捆着我,好痛……”
李长夜只当她故作姿态,便笑着握住她的手,一面拉到自己怀里,一边不甚在意地附和:“是吗?朕给你揉揉——”话音未落,他一双桃花眸瞬间眯了起来。
凝脂白玉一般的手腕上,竟然真的被捆出了一道深紫的印子,看着触目惊心,再看另一只手,也是如此。
李长夜眼里顿时没了笑意,冷冷地掀起她的袖子,手臂上也横斜着数道印子。
李长夜森森地看着她,道:“你倒是真舍得!”
钟迟迟睨了他一眼,不承认:“陛下说什么呢?又不是我自己捆的!”
李长夜嗤笑一声,道:“闹出这么大动静,想要做什么?”
这点钟迟迟也是不肯承认的:“陛下审问错人了吧?明明是他们将我抓起来的,怎么陛下口口声声的,好似是我的错呢?”
说完,又叹了一声,自怜自艾道:“是迟迟想多了,承恩公府是陛下舅家,陛下自然是要为承恩公府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