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日色昏昏,光影斑驳。
钟迟迟披衣下榻,穿过中庭,向前殿走去。
殿内有人声交谈,其中一道慵懒悠长,勾得她迷迷糊糊往里闯。
守在门口的宫女唤了她一声,殿内的说话声便停了下来,有脚步声朝外退去。
下午睡得迟,钟迟迟还有些困倦,便眯着眼睛朝那道玄色身影挪去,直到被他搂进怀里,才又闭上了眼,含糊道:“打扰你了么?”
“没有,谈完了……”他语声低柔地说着,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贴着背脊缓缓梳下。
钟迟迟舒服地低吟了一声,往他身上蹭了蹭,问道:“崔文姬那里怎么说?”
下午在街上遇见的,正是去接妹妹回家的崔舍,但是崔文姬一听说《晋书》被毁的事,家也顾不上回就进了宫,直接投入到修补《晋书》的大业中。
“秘书省让人来回禀说,大约一个月能修好。”李长夜被她蹭得浑身满足,声音越发慵懒。
钟迟迟听得精神一振,睁开了眼,兴奋道:“崔文姬这么厉害?一个人抵秘书省这么多人,还能把半年缩短到一个月?”
李长夜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道:“又不是神仙,谁能有这么厉害?还是得整个秘书省上下齐心协力才行!”
“那也很厉害了!”钟迟迟喜滋滋地说。
喜到一半,又觉得有点不对,警惕地问道:“修补个书而已,不影响纳征礼了吧?”
李长夜微微一笑:“不影响。”
钟迟迟顿时心花怒放,笑嘻嘻地勾着他的脖子攀上来吻他。
吻罢,他恋恋地抚着她的脸,道:“好像没睡足,要不今晚别走了?”
钟迟迟摇了摇头,道:“让人传膳吧,我差不多要回去了!”
李长夜没有勉强,吩咐了一声传膳后,转头问她:“你今天见到傅师言了?”
钟迟迟“嗯”了一声,反问道:“陛下想要召他做官?”
刚刚她进殿的时候听到李长夜提了傅师言的名字。
李长夜点头道:“傅师言才名远扬,朕想召他为翰林棋待诏,日后也可以——”他停顿了一下,忽然搂紧了她笑得满眼桃花,“日后也可以教我们的小皇子下棋……”
钟迟迟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道:“陛下有问过傅师言愿不愿意做官吗?”
李长夜挑眉道:“朕召他入朝,他还敢拒绝?”
钟迟迟笑道:“怎么不敢?冯沐晨不就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