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等在那里吹冷风,你倒好,还跟别的男人叙起旧情了!”
御辇内温暖如春,李长夜还没坐稳,便探过身子为她解开斗篷,只是语气仍旧又酸又冷。
钟迟迟睨了他一眼,顺手也帮他解开系带:“哪有叙旧情?我不是都跟他说清楚了?”
原本她还想斟酌斟酌说得委婉一些的,察觉到某位皇帝陛下盯梢的目光后,就再没心情斟酌了。
他抬着下巴,似笑非笑地垂眸看她:“难道不是发现朕在边上,才临时改口的?”
钟迟迟将他的大氅从肩头拨下,顺势圈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陛下怎么站在路口吹风呢?在车里等我不就好了?”
李长夜也知见好就收,笑着将她抱在膝上,道:“那怎么行?相邀佳人,在车里等岂不是很没诚意?”
见她吃吃笑得可爱,忍不住亲了亲,弯眸笑道:“尤其迟儿这样的绝色佳人,就是让朕再吹上两个时辰的冷风,也是应该的!”
她忽然收了笑意:“照这样来说,日后我年老色衰了,是不是就没资格让陛下等了?”
李长夜第一次听她说这样的丧气话,不由仔细看了她一眼。
杏眸被乍然未散的笑意染得晶亮,看不出藏了几分认真。
他含笑吻了她一下,亲昵地拥着她,低声道:“朕比你大七岁,朕封王时,你尚在襁褓,朕登基时,你刚十二岁,要老,也是朕比你先老”微微一顿,“日后朕年老体衰了,迟儿会不会嫌弃朕?”
她乖巧地靠在他怀里,安静了片刻,道:“这个不好说。”
李长夜简直被她气笑了,想要捉住她狠狠教训一番,她却吃吃笑着,躲得十分伶俐。
好容易捉住了,低头欲狠吻,忽然瞥见她唇畔的笑意,突然心中一软,吻落下时,只轻轻柔柔一下。
他抚着她玩闹时凌乱了几许的发丝,柔声道:“朕从前只想着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权力和美人,于朕,不过是十年隐忍的犒赏。”
“可是那天夜里,朕见到了迟儿,从此觉得,你才是上天对朕往前二十四年,往后数十年所有艰难困苦的慰藉”
他捧起她的脸,前额相抵,眸光深深。
“日后的事确实不好说,朕也说不好,但是白头偕老的事,朕真的在心里认认真真想过无数遍,每一遍,都只有朕与迟儿!”
钟迟迟有点不习惯他这么正经地说话,脸上烫了又凉,凉了又烫,不知该如何回应,但又觉得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