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
哪怕竹楼隔绝了水流,隔绝人世间的吵闹,也隔绝不了那白日里在树林里看到的那一幕。
当第二天狗妹起来。
准备烧水给公子洗脸,看到陈平一人独自坐在竹园边,打量着远方。
“公子,洗脸吧。”狗妹没有去打扰陈平,而是等烧好水后才过来招呼。
陈平接过毛巾。
擦了擦脸。
“备船。”
“是。”
难不成公子一夜未睡?
狗妹若是想到。
心里揪心地疼了起来。
~
停船。
上了这阳谷码头。
这赤脚干活农夫和渔民却是少了很多,大背着行囊和赤脚的流民又猛的多了起来。
“老爷!”
“老爷,你要仆人不,我这女娃你看可好,要的话便送你了!”
陈平一上岸。
眼尖的流民便已经通过陈平散发出来的气质所吸引,一个流民拉着约莫五岁大不到的女娃走到陈平面前跪下说道。
在她眼里。
能给陈平这样的老爷为奴,也是条生路。
陈平托起她。
看了眼鼻孔里还吊着鼻涕的女娃,两只手抓着她的母亲,目光惊惧地盯着陈平。
陈平摇了摇头。
从背包里取了块烧饼给她。
“吃吧。”
小娃娃下意识地接过,闻着饼的味道,吞咽着口水,目光看向母亲。
犹豫片刻。
还是递给了母亲。
说了句:
“阿母吃。”
“谢谢老爷!”妇人先是朝陈平拜了拜,后才是将烧饼接过,小心翼翼的掰了一小块塞进女娃嘴里后,便迅速将剩余的饼藏入胸口。
这年头。
对于她来说。
一块饼也能换条命。
对于陈平来说。
这饼却只是零食,甚至有些腻味。
巨大的反差让陈平说不出话。
只待那妇人拉着女娃娃走了。
他才反应过来。
这码头里的渔夫还能勉强过活,但这因为蝗灾四处逃亡的流民,便只能活一天是一天。
~
“求求各位爷,只要有人愿意将我爹娘入棺下葬,我便愿为奴,听使唤。”
临阳谷县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