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陆运的,原因只有一条:自臣分管直隶淮安府以来,深知其在漕运之中的重要性,地处襟吴带楚的南北要冲之地,黄淮运交汇之所,即为兵家必争之地,又为治水与漕运枢纽所在,漕、河、盐、榷、驿等大小衙门不下三十。”
“正是因其特殊的地位,才为南北商品的中转带来极大便利,加上盐运带来的暴利,使大批商贾移居淮安城,给此地带来前所未有的繁荣。然而,淮安城繁荣的背后,却是饱受水患之苦的乡里,仓廪每每告匮,老羸乞讨,填门塞途,仅能慰谕而已。商业的虚浮繁华,终究是本末倒置了,淮安昔称沃土,今实乃贫矣!”
“而一旦遭遇漕运改道,盐运改境,那……淮安将陷入巨大的颓境,自此一蹶不振,绝非妄言!”
此一番言,也算实实在在,然而也有人不太同意,工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刘一焜出列,面圣叩拜之后,道:“臣只想问问林御史。”
永明帝准了。
刘一焜便朝向林琴鹤问道:“林御史,你只想到淮安会陷入颓境,就没想想其他州府?先不说其他的,就说说驿递,两京连接东南、西北八个边陲重镇的水陆驿道就有十二条,驿站近两千处,陆递运所设的大车就是运送物资的。那么问题就来了,知道每五十捆的草料运往边镇需花费多少吗?”
稍顿,又紧接着道:“无需你猜,我直接告诉你,是十两银子!而五十捆草料又值多少银子?一捆草最低一分银子,最高四分五厘,算的来这笔账吧。”
“就比如榆林、绥德所供应的粮草,照此一算就不难知道,为向两边镇运送粮草,所花运费九倍于粮草价值!而这些全由山、陕两布政司承担,说白了,这些耗费其实就是百姓承担,所以西北百姓苦啊。”
“当你淮安还在享受商业带来的繁华,可有想过西北的百姓?西北盛产的羊毛地毯,有谁知道那是好东西?它能换成银子吗?不能!百姓不仅不能换回银子,还要花银子去换茶叶、盐、布匹。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林御史,你淮安、你江南再繁华,但也丝毫没有传递到西北地区,只要道路不畅,西北就永远是萧条,落后。”
林琴鹤紧皱双眉,面色十分不谕,心头已是老大不耐,你刘一焜几次三番与我针锋相对,我有得罪你?你意欲何为?
他正想解释,在部曹班列站立的漕督齐梅尓却出列,面圣行礼,道:“启禀陛下,既然刘阁老都提到了西北,那臣也有几句话,想问问刘阁老。”
永明帝稍一思索,道:“今日既然是奏事,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