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方小苏听出他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苏，我还担心你对小秋多少会有点介意，可刚刚我让她回顾家，你没有反对而是一起帮我劝她，我真是没想到。”
“难道你想让我反对？”
顾磬言笑了笑，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我是说，你刚刚做的很好，不愧是顾太太。”
方小苏佯装吃痛得捂住自己的脑门，不满得说，“我做得好你还打我。”
“好，那我好好弥补你。”
顾磬言翻身将她压住。
“顾磬言，你干什么，医生说不能……”
“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把握分寸就行了。”
顾磬言打断她的话，吻上她的唇。
方小苏以为顾磬言真的会注意分寸，然而是她想太多了。
九月的天已经渐渐转凉了，连风都带着凉爽的气息。
连晨昨天见过方小苏之后，今天又来了医院。
其实他来医院也没什么事，可就是鬼使神差得过来了，或许是因为方小苏在这里。
“连少，老爷说让我们今天准备回法国，公司的办公楼即将完工，老爷说要确定连氏集团国内分公司的成立日期。”
连家这几年已经计划转战国内，不仅是因为看好国内的市场，也因为这几个月来连晨一直在连逸夫身边游说。
一开始连晨是对连逸夫的决策持反对票的，主要是他已经习惯了在法国的生活，不想重新适应一个新环境，不可否认的是，是方小苏的出现让连晨改变了决定。
连晨坐在车里，看了一眼医院的顶楼，好久才收回视线，对旁边的人说道，“走吧，去机场。”
车子离医院越来越远，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何时，不过一定不会太久，他期待着和方小苏的再次遇见。
顾磬言的病房，今天是住院的最后一天，本以为会风平浪静得度过，却迎来了一个人。
“陆伯伯，怎么有空来看我？”
陆元军正站在顾磬言的病床前，他脸上带着真假难辨的愧疚，病房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方小苏和于婉秋被顾磬言叫了出去，有些事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才能解决的。
“磬言，你身体好点了吗？这几天陆伯伯一直想来看你，我问了顾老爷子，他也不肯透露你的情况，我没办法，只好自作主张过来了。”
平时高高在上的陆元军这会这副低声下气的模样，顾磬言倒是有点不习惯。
“我谢过陆伯伯的好意了，还好命硬躲过一劫。”
顾磬言淡淡开口。
陆元军听出了顾磬言话里的意思，他眼眸闪了闪，愧疚得说，“磬言，陆伯伯知道这件事是依琳做的不对，她就是太糊涂了，她也知道错了，我今天来，就是想代她真诚得向你道歉，你能不能撤销对依琳的起诉。”
顾磬言看了陆元军一眼，然后嘲讽得笑了笑，“陆伯伯，陆依琳做得不对，她知道错了，这几个字这件事就能这么过了吗？我差点被她撞死，你让我就这么放过她可能吗？”
“磬言，其实开车撞你的人不是她，是别人，那人也已经被抓到了，你当然要追究他的责任，谁让他有眼不识泰山，可是依琳，她只是动了一下嘴皮子而已，她没想过要伤害你的。”
陆元军为陆依琳辩解着，他从来没有这么卑微得对一个人说话，可眼下他没办法横，顾磬言是唯一能救陆依琳的人。
“陆伯伯，正因为她的目标不是我，所以我更不能放过她。”
顾磬言唇瓣微张，眼神带着狠厉。
“磬言，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允许我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冲着我来，这是我的底线，而陆依琳一踩再踩，我给过她机会的，可她不珍惜，我还能这么纵容不管吗。”
对顾磬言来说，他最恨的就是别人伤害他身边的人，他不怕别人怎么对付他，因为他有能力反击，他也能保护得了自己，可方小苏她只是一个女人，他没办法无时无刻守着她，所以正是因为如此，对于陆依琳，顾磬言才无法原谅。
方小苏的安全和他自己比起来，当然是她更重要，也可以这么说，方小苏是他的底线。
“磬言，依琳她也说了，她知道错了，你让警察局的人放了她，我马上带她来跟你道歉认错。”
“陆伯伯，这件事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
顾磬言将陆元军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给泯没了。
从进门到现在，他的尊严已经被顾磬言扔在地上踩了好几遍了。
“那你说怎么样你才肯放过依琳？”
“陆伯伯，其实我不想赶尽杀绝，依琳她才二十多岁，她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你也不希望她在牢里度过她的青春吧。”
其实这次车祸对顾磬言来说是福也是祸，陆依琳是陆元军的软肋，这几天他便在想，或许能通过陆依琳，让陆元军说出当年他父母车祸的真相。
“你想怎么样？”
陆元军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好脸色，他不悦得问。
“陆伯伯，其实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们也不用演戏了，我们彼此之间做了什么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现在是说开的最好时机，顾磬言顿了顿，才继续说，“我可以放过陆依琳，可你要把当年怎么制造我父母车祸的事情说出来。”
陆元军是有料到顾磬言会用这个来威胁他，他早就知道顾磬言这些年一直对他爸妈的死耿耿于怀，他也一直在暗中调查，幸亏他早在之前就把证据都销毁了，才没让顾磬言找到把柄。
他脸色微沉，沉声道，“磬言，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陆伯伯，你不用装糊涂，到了现在，也没有必要否认，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只不过是我慢了一步让你有机会把证据销毁了而已。”
顾磬言不上他的当，径直说，“我不是逼你，陆伯伯，陆依琳的未来和我父母的在天之灵，你总要选一个。”
陆元军眼睛微闭，似乎在权衡利弊。
顾磬言也不催促他，“我给你时间，三天，三天后，如果你去警局自首，我保证，我不会追究陆依琳的任何责任，如果你不去，也没关系，你做的孽陆依琳会替你买单。”
顾磬言的话不像在开玩笑，陆元军也知道他是认真的。
他看了一眼旁边桌子上的水果刀，如果现在让顾磬言死，那他再去自首也无所谓，反正死他都要拉上顾磬言。
“如果陆伯伯想杀了我，那我劝你还是在我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动手。”
顾磬言的这句话将陆元军的念头打消，他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顾磬言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真行，顾磬言，我低估你了，没想到你的心思那么缜密，如果你父亲还在世的话，他一定会很欣慰的。”
陆元军说到最后，还加重了语气。
“谢陆伯伯夸奖，不过我父亲的名字你没有资格提。”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什么可说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养伤。”
陆元军准备离开，顾磬言又提醒他一句。
“陆伯伯，你的时间只有三天。”
他停了一下，离开了病房。
他一出去，方小苏和于婉秋便跑了进来，见他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说了那么久，我担心死了，就怕他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方小苏脸上的担心一览无遗，顾磬言拉过她的身子，面对陆元军时的狠绝已经消失不见，转而是淡淡的宠溺。
“我这不是没事吗？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磬言哥，陆元军他来找你是为了陆依琳？”
于婉秋肯定得问，她知道陆依琳做了什么事，可这中间的来龙去脉她还没有了解清楚。
陆依琳为什么要让人对付方小苏，是因为顾磬言还是别的。
顾磬言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改天有时间我再跟你说，今天我也累了。”
他是真的累了，或许是由于刚刚面对陆元军精神过度集中的原因。
于婉秋见状也不再追问，只是应了一声好。
陆元军从医院离开之后，便去了警察局。
他见到了陆依琳，只是一天不见，她却像变了个人，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黑眼圈十分明显，看来在这里面她的睡眠也不好。
见到陆元军来，陆依琳瞬间精神起来，她迫不及待得问，“爸，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
陆元军拍了拍她的手，有口难开。
“怎么了，爸？”
陆依琳见到他的神情，着急得问。
“依琳，爸去找顾磬言了，他不肯答应和解。”
陆依琳脸上没了血色，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爸，不可能的，磬言哥不是醒了吗，他不会对我这么残忍的。”
陆元军是自私的，他不会把顾磬言跟他讲的条件说出来，因为他就是冲着他来的，陆依琳只是顾磬言报复的工具。
顾磬言想要对付的人只是他，所以他不能跟陆依琳说，他不可能会自首，他的双手本来就不干净，他能有今天也是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走的，如果现在让他自首，那他的人生就毁了，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