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付出。”
方小苏诚实道。
“我对你有什么付出了，那是我一厢情愿，不关你的事。”
连晨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早就拒绝了我，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
是我自己，还想着能让你接受我，现在我也看清了，顾磬言他对你付出的远比我多。”
“连晨，谢谢你。”
方小苏抬头看着他，真诚的脸上满是对他的感谢。
“你除了对不起，谢谢就没有别的话对我说了吗？”
连晨看着有点压抑的气氛，出声缓和道。
方小苏咬了咬唇，她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感觉说什么都是对他的一种伤害。
“比如祝我一路顺风。”
“你要回法国了吗？”
方小苏惊讶道。
而后又迅速想通，连晨本来就是在法国生活的，他回去也没什么奇怪的。
“应该吧。”
脑海里闪过一个女人精致的容颜，不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
穆念琛说叶瑞桐回家之后，就收拾东西去了机场。
他查了航班，发现她订的是去爱尔兰的机票。
可是却晚了一步，等他感到机场的时候，飞机已经起飞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她，她都说了不用负责了。
可是越想连晨心里就越不甘，她对这种事就那么随便，自己的第一次难道一点都不看重的吗？事了拂衣去，比男人还潇洒。
难道他对叶瑞桐而言，就这么无关痛痒。
方小苏看他的脸色越来越深沉，不知道连晨是怎么了，小心试探，“你怎么了？连晨。”
他的思绪被方小苏的话打断，回过神来，摇头否认，“没事。”
方小苏总觉得他有点异常，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也没再去追问。
“那你以后还回国吗？”
连晨怔了怔，似乎在认真思考，半晌，才回答，“等你和顾磬言举办婚礼的时候，我会来参加的。”
如果没有非来不可的理由的话，他也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
方小苏呆住，她和顾磬言的婚礼，早在五年前就办了，虽然当时是她误打误撞，可顾磬言也从来没有说过会和她重新办一个婚礼。
她也不确定两个人是否会补办，说不憧憬那是假的，不过顾磬言他也不提，她主动说显得她太被动了，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她把顾磬言当金主呢。
“对了，还得麻烦你一件事，连晨，帮我问候一下弗兰克，让他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后面有时间会去法国看你们的。”
连晨知道方小苏下次来就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会带着顾磬言一起过来。
他点了点头，“我会把你的好消息告诉他的，让我最后抱你一下吧，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他朝方小苏张开双臂，向她讨要一个拥抱。
方小苏闻言，上前抱住连晨，虽然他们做不了爱人，可他们会是永远的朋友。
连晨给方小苏的感觉从来都没有变过，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让她安心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连晨才恋恋不舍得松开方小苏，这是他能对方小苏做的最后一个亲密的动作。
从此以后，她就是顾太太，而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也不会再回来。
“我还以为你们要抱到地老天荒呢。”
顾磬言不知何时出现的，他坐在轮椅上面，站在方小苏旁边。
方小苏听到他的声音，低头看向他，“你怎么出来了？”
“我想你了。”
顾磬言一点都不掩饰对方小苏的霸道，将她拉到他旁边。
方小苏的脸下一秒就红了，不动声色得捏了捏顾磬言的手，他却像没事人一样，一脸自然。
连晨看着他们两个人自己打情骂俏，心里并不难受，只是替方小苏开心。
“小苏，虽然我把你交给他了，可是你要记得，我永远都在，如果他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娘家。”
“你别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我们两个的感情很好，你不用担心。”
顾磬言没等方小苏说话，而是抢先回答。
他虽然是坐着的，可是气势却丝毫不输给连晨。
“放心是会放心，不过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
方小苏见顾磬言还想说些什么，及时出声打断他，“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好了，我也该走了，再晚时间来不及了。”
连晨说完，又低头看向顾磬言，“记住你说的话。”
顾磬言应了一声，方小苏也不知道他们有了什么约定，只是跟在连晨身后，“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她目送连晨进了电梯，直到门合上，这才转过头来，顾磬言在她的不远处等着。
她朝他走去，才开口问，“你跟连晨之间有什么约定？”
“没有。”
顾磬言否认，迅速转移话题，“我有点饿了，你喂我吃饭好吗？”
“你脚没有力气，手也不行吗？”
方小苏看着顾磬言一脸撒娇样，拒绝道。
“我的手一动，就牵动到伤口，我使不上劲。”
顾磬言继续纠缠。
方小苏看着顾磬言，脸上满是疑惑，他这两天好像变得越来越柔软了，动不动就跟她撒娇，她却一点招架之力也没有。
只好乖乖推着他回病房，而顾磬言的嘴角得逞的微笑却一闪而过。
在医院住了几天之后，顾磬言终于出院了。
周建来接他和方小苏回了老宅，因为要照顾老爷子的关系，所以没回顾磬言住的地方。
顾老爷子现在说话已经顺畅很多了，顾磬言也能站起来了，只是言行举止不能太用力。
这会爷孙俩趁着方小苏在楼上收拾房间的空隙，在花园的树下乘凉。
现在已经入夏，不同于白天的闷热，晚上的风很舒服，或许是因为有这些花草遮挡的原因。
顾磬言在一旁来回走路，顾老爷子就在旁边看着他。
“你有时间在旁边看着，不下来一起走。”
顾磬言对旁边发愣的顾老爷子出声。
顾老爷子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现在一把老骨头，腿是一点都动不了，还不如就这么坐在轮椅上，反正活到这个岁数也够了。”
顾磬言闻言，脚下的动作停住，转身朝顾老爷子慢慢走去，坐在他身边。
“你现在对什么都看淡了是吧。”
顾老爷子见他坐在身边，心里莫名觉得有点暖，想起之前他对方小苏说的话，开口，“你要是给我生个曾孙子的话，我一定会开心得从轮椅上跳起来。”
没想到催生来得猝不及防，顾磬言怔住，看向顾老爷子，吞吞吐吐道，“孩子，哪里那么容易就怀上的。”
别说能不能怀上，关键这五年来他可从来没开过荤，在医院的时候除了跟方小苏睡在同一张床上，顾忌到其他，也没有进一步。
“你是我顾家的孙子，是得给我们顾家传宗接代的。”
顾老爷子听到顾磬言的意思，还以为是他不想生，拿借口搪塞他。
“我没说不生，我的意思是这种事是随缘的，强求不来。”
顾磬言淡淡得解释，他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其实他也挺喜欢孩子，如果真的能有一个小宝宝的话，那也挺好的。
“怎么强求不来了？男人不能说不行。”
顾老爷子的脸色铁青，就怕顾磬言真的铁了心不生孩子，那顾家就绝后了。
见顾老爷子有几分上头，顾磬言急忙应道，“行了，我生，我生行吗？你着急什么。”
听见顾磬言的保证，顾老爷子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明天开始，我让阿姨给你煮一些灵芝人参补补身子。”
他的话音一落，顾磬言额上一阵黑线，顾老爷子这是怀疑他的能力？说出去不是得让人笑掉大牙。
“你别担心行吗？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不需要补。”
他想都没想就拒绝。
顾老爷子见他有几分不乐意了，也不强求，只是下死命令，“反正我要曾孙子，必须今年之内要怀上。”
顾磬言能说什么，他只能在旁边安静得听着。
“你放心吧，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我也跟小苏说了的，她说她会努力的。”
顾老爷子面不红气不喘，说得好像确有其事一样。
顾磬言质疑得看着顾老爷子，不相信他的话，“小苏怎么可能会这么说。”
顾老爷子心里在想要骗顾磬言也不容易，脸上却还是强装镇定，“她答应我的，不信你自己去问她。”
那方小苏说了顺其自然的意思不就是尽力怀吗？反正他是这么理解的。
顾磬言也懒得和顾老爷子争，他虽然一把年纪了，可骗人的本事却不小。
让他自己去问方小苏生孩子这个事，不就是变相得让他们赶进度吗？“行了，你就别担心这个了，你还是照样吃喝玩乐，没事多让阿姨推你出去走走，看看风景。”
顾磬言嘱咐道。
自从顾老爷子醒来后，也没出过门，除了去医院看他的那次，就一直待在顾家。
顾磬言是真怕顾老爷子闷坏了，他的一门心思都放在曾孙子这件事上，他和方小苏的压力只会更大。
顾老爷子点了点头，“我要是有个曾孙子能一起陪我吃喝玩乐的话，那人生才是真的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