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顿,若不是沈愿现在提起,她都快忘了太后的叮嘱了,她今年不能与太后住一处。
景聆道:“不了,我今年不与太后住,还劳烦娘娘给我安排个好住所。”
沈愿得体地笑道:“不劳烦,这是本宫应该做的。”
景聆望见外面被太阳炙烤的地面,意识到二人已经说得太久了,贺迁还在内殿等着沈愿,便道:“娘娘,皇上还在里面等着您,我就不耽误娘娘了,景聆先行一步。”
沈愿朝景聆点了点头:“那我们下次再聊。”
“好。”
在沈愿进了内殿后,景聆也匆忙地出了大明宫。
马车行出了承天门恰逢正午,承天门街上的人也比早上多了不少,马车行得缓慢,又走走停停的,晃得景聆头晕。
折柳看景聆面色不佳,便掀帘问了马夫情况,得知是前面出了事,景聆便让马夫绕路回家。
景聆的马车刚拐进第三横街,承天门街上轰隆隆地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赤色的马背上,少年身着甲胄,红色的披风随风卷起,铁甲随着晃动发出几声激烈的脆响。
街上的众人听到这重蹄声,当即就拥挤着让出了一条宽道,赤马一路无阻,停在了正川酒楼前。
时诩翻身下马,他一路来得急,额头上的汗跟水一样,把红发带浸成了暗红色。
时诩大步跨进了酒楼,一进门就踩到了一块碎杯子的瓷片。
时诩眉头紧皱着,周身都散发着与燥热天气截然不同的寒冽气息,惹得酒楼大堂里围观的客人纷纷侧身,不敢说话。
大堂里一片狼藉,尤其是靠着窗子的两个桌子,更是歪七扭八,几条长凳东倒西歪,挡在两桌间的屏风也倒在了地上,还破了几个扎眼的大洞。
而屏风两侧,右侧被两个狼狈不堪的小厮拉拽着的红衣少年,正是时诩的堂弟时溪。
时诩攥紧了拳头大步朝着时溪走去,他今天饿了大半天,好不容易下了训刚准备吃个饭,时溪身边的王梁就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北宁府,说自家少爷跟人打起来了。
时诩脑子里一团乱,这时溪从小在家里的兄弟间就是个刺头,全家上下除了他爹时观谁都治不了他,可偏偏时观又在战场上受伤断了腿,所以时观就把他送到了礁川赵家磨砺。
可这原本应该待在礁川的人怎么突然就出现在盛安了?
时诩一问才知,时溪在礁川跟赵其将军吵了架,他一时负气就跑回来了,今天早上刚到的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