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烛光下,时诩的目光在营房中扫了一圈。这些人的情绪几乎都写在脸上,许蒙曾是夏侯烈的下属,在嶆城军营中,几乎没有将领不对他颇有微词。
时诩闭了闭眼,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他说:“大魏与满丘之间的对峙已经持续数十年,这些年来,大魏休养生息、养精蓄锐,直至今日,终于已经有能力反击满丘。”
“这一仗无疑是重要的,是足以写进史册的。”时诩神色严肃,声线沉稳,“倘若这一仗能够获得胜利,那么军中必然士气大增,大魏的民心也必将备受鼓舞。可倘若这一仗我们败了,那么大魏能人贤士这么多年来的前仆后继也将化为虚无。”
时诩的话令营房中的气氛倏然间变得沉重。
时诩看向许蒙,道:“我说了这么多,相信许将军已经明白了这一仗的重要性。”
许蒙粗糙的大手正捏着一截干枯的草叶,他把干草咬进牙里,说:“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
“好。”时诩点了点头,抬眸道:“许将军有三军不及之勇,既然将军想去阻击霄城军,那本帅就让你去。”
许蒙的双眼骤然睁大,他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时诩,那截枯草从他微张的唇间掉落。
同样感到震惊的还有在场的所有人,张圣钦当即面红耳赤,“大帅,这不妥!”
“张将军稍安毋躁。”时诩沉着地看了一眼张圣钦,又继续对许蒙道:“这一次的主动出击一定要取得胜利,每一个环节都不容出错,所以我希望许将军能够竭尽全力。”
“许某必定是竭尽全力的。”许蒙倏地站了起来,朝时诩拱手。
时诩下巴微扬,“什么叫做竭尽全力?本帅一直认为有压力才有动力。”
言罢,时诩径直走到桌案前,拿了纸笔放到许蒙身前的桌上。
“不知道许将军有没有愿意立下军令状的魄力?”时诩推着纸页,看向许蒙。
许蒙毫不在意地轻哼一声,道:“我许文通问心无愧,有何不敢?”
他回过身拿笔蘸墨,当即就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我许文通如果让霄城军越过了文妃峰一步,便凭大帅军法处置!”
许蒙在众目睽睽下搁下了笔,捻起墨迹未干的纸交给时诩。
时诩接过那页军令状,阅览过后,又道:“好,有许将军的这份军令状,我便放心了。”
时诩将军令状收了起来,转而看向张易,“张参军行事严谨,我让张参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