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梦中悠悠转醒,顾漪笙顿觉恍若隔世。
前世痴心王宝钏,反抗礼教急奔忙,遇人不淑命中定,今生只作顾漪笙。
一个容貌姣好的中年妇人急急忙忙前来握着她的手——只见她面若玉盘,鼻尖俏丽,眼尾有几段细细的纹路,却难掩一段天然的风流,眉目间的清冷与顾漪笙自然是极其相似的,想必这就是顾漪笙的母亲,颇受欧当朝太后厚爱的宁安郡主叶舒娥。
这双好看的眉目间透露出独属于一位慈母对儿女的担心,更是别有一番肃穆沉静在里面,恍若是观世音菩萨降世般。
“我儿,身上可还有不适?”
她关切地问道。
“阿娘,女儿并无不适。”
顾漪笙温温柔柔回答道,声音好似月下拂过梅花的清风。
“早知会有今日之局面,当初便不听老顾的话一忍再忍了,现下好了,女儿伤了,傅仕人也不知去向。皇宫里的弹劾奏折一封一封直往上传,这可怎生是好呢?”
叶舒娥皱住的眉一直未曾展开过。
因为傅止言是被圣人和皇后殿下因才识设科举选中的有识之士,但身份过于贫寒,不便加封官爵,待真正立下大功勋之后再行封赏,故身份高于他的众人只得先称他仕人,这样既不会很难听,又表示傅止言已经入了仕,是一种尊重的称呼。
听到这话,顾漪笙手止不住的颤抖。
不是他送自己回来的吗?
便问道:“阿娘,是何人送女儿回来的?”
叶舒娥道:“是傅仕人,但傅仕人送你回府之后便说自己还有要事要做,就先行离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关于他的消息,随即就是陛下急召你阿耶进宫,并顺便下达了封闭我顾府的旨意。”
他去另做要事?
他身上可全是伤啊!
他能做什么事?
那傅家夫子府呢?自己在前往马场前住的地方可明白的不是顾府啊!
会不会……
她很想问问,但想到如今这个被囚禁的形式,母亲根本不可能知道,为防母亲伤怀,还是不要问了为好。
收收心绪,顾漪笙想知道其他无辜的人是否有消息,便试探地问:“母亲可有见巧安、巧珍二人?”
叶舒娥摇摇头:“光顾着你的安危了,你不说这两个仆从我倒快忘了。”
没有消息……
她试着动了动手臂,却发现自己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