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王老伯爽朗地回答道:“小娘子和巧安姑娘放心罢,只是一个妇人拦在路中,说是有要事相求,方才我一时没注意,险些撞到她。小娘子要见见那妇人吗?”
顾漪笙刚一点点头,巧安便快速地挑起车帘子来。
帘子外面,只见一个瘦弱的、穿着粗布的妇人瑟缩地跪在地上,她脸上全是皱纹,看起来年纪很大的样子,蜡黄的肤色显现出她极度营养不良的身体状况,黑发中夹杂着些许银丝,头发上还有很多树叶子——由于京都现在仍旧下着雨,她整个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
顾漪笙心底猛得一顿,想起了自己前世仍然作为王宝钏而活着的时候——那样的装束、那样的贫苦、那样的憔悴……
莫非!这就是今生今世作为前世的自己替代品的、被薛平贵抛弃的——那个女子?
顾漪笙心中就像把秋天摘下的马钱子、榆钱树叶子嚼着吃一样难受,看着这女子,就像是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于是她说道:“外面冷,让她到车里面来讲话吧。”
四兄弟戒备地看着那妇人,均是牢牢按着手中的剑。
巧安为她让出一块地方,那妇人正要跪下,却听得顾漪笙道:“地上冷,坐着说话吧。”
这算不算是对前世的自己,送的一点温暖和慰藉呢?
那妇人终于坐下,离车子内众人很近,她身上味道发酸,熏得众人有些许头晕眼花,像是在乱葬岗的尸体间日日行走一般,又像是多年捡拾垃圾所致。
车内众人均没有出声,谁没有落魄的时候呢?
几十天前,守生、守行、守胜、守成四兄弟还是街边乞讨的小乞儿,顾漪笙自己上辈子还是那个苦守寒窑十八载、靠挖野菜为生的可怜妇人……
那妇人满脸泪痕,娓娓道来:“这位娘子,我并非有意要打搅,只是……事发突然,我实在是……实在是于心不忍……”
顾漪笙安抚道:“您别急,慢慢说。”
“我原是个官家小姐,几年前家中因犯罪被抄家,后来幸得恩人相救,才勉强苟活。可是……可是我昨夜听说,恩人他,因为马场出了事故,被下了大狱,今天就要斩首处决了……我,我听说你是皇上新封的县主,能不能……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原来不是今生薛平贵的苦命结发妻子……
不过,既然如此,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顺便带她一见也未尝不可。
顾漪笙便道:“好,不过您得稍等,我们此去还有要事要做,若是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