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在贺渉马场落入火药诡局的时候都没有过。
“快走,不要碰任何东西。”
傅止言拉着顾漪笙,两人飞奔出屋。
就在此刻——
身后传来“崩”的声音。
像是羊皮筏子爆裂的声音,又像是吹得鼓鼓的糖人裂开口子的声音。
“一个人的遗体因为处理不当爆裂开了。”
远远的,很多奴仆逃命似的冲出庄园,似乎准备找人诉说这可怖的场面。
“傅止言,你还好吗?”
顾漪笙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两人仍旧是因为飞奔出屋子很远之外才停下而气喘吁吁。
他的双眼泛红,眼中全是泪水,胸膛不住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身边的树枝,用力得甚至手上都渗出血来。
裹好的帕子因为疯狂的奔跑而露出了那本册子的一角,上面是令人讨厌的“毒液”。
他看着自己不小心接触到“毒液”的手,神情像是整个人的灵魂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般。
“你流血了,傅止言。”
她想过去看看他的手,却被他拦住。
“别过来,别碰我。”
他躲着她。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顾漪笙疑惑地望向傅止言。
“这是……会传染的……瘟疫。”
帕子里那本书——赫然写着几个字作为题目——《长安平宁郊外瘟疫病患不治者》。
瘟疫、成千上万的死尸、尸爆、大火……
对于他来说,是存封在记忆深处的,幼时那为数不多的、模糊的记忆里的梦魇。
他在被傅家收养之前,还只是个乡野少年。
在他六岁那年。
那时他懵懂无知,是个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的孤儿——在他的眼里,甚至都没有对于阿耶阿娘的概念。
他在乡下被人像牛马一样驱使利用,每天放羊耕地,有时候会因为活做的不好挨好几顿鞭子。
他倒是命硬,有一次下着大雨丢了几头羊,平白被人狠狠打了一顿之后就胡乱发起烧来,这之后那家人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再使唤他,只将他丢在后上一片长满杂草的坡上自生自灭。
附近的大爷大妈看他实在是可怜,就给他搭了个棚子遮着风雨——大家实在都生活得困难,那时战乱,哪里有钱为个陌生的野孩子花钱看病呢?这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