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无语翻个白眼。
话不投机半句多,认真她就输了!
这么会儿工夫,老者汗如雨下,须发皆湿,脸色白得有些瘆人。
“老师。”青年不忍,伸手扶住他。
老头儿摆摆手,收了掐算的手势,接过青年递过来的素蓝手帕擦把脸,苦笑一声,心有余悸地看着金光灿烂的狗子。
狗子回他个邪魅的笑容,惊得老头沉默,手顿了顿才道。
“老夫算不出,惭愧。”
江瑟瑟勾起嘴角,跟狗子对个眼神。
算不出就对了!就看不惯你那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愚蠢的凡人快来膜拜的装逼范儿!
“不过,”老头由青年扶着坐下,长出口气,没错过她跟狗子的眼神交流,嗨一声开口道。“我倒是于相面之术上略有几分心得。”
“瞧小姑娘的面相,该是早夭之相,却又透着枯树逢春花开二度之相,实在令老夫颇为惊异。”
来了来了,套路来了。没意思。
江瑟瑟撇嘴,左耳进右耳出,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等美食。
老者对她轻慢的态度不以为意,又接着说道。
“这狗,同样来历不凡吧?只怕姑娘这起死回生的契机,就在这狗身上?或者说,它其实不是一条狗?”
语不惊人死不休!
起死回生?他还真敢说!
江瑟瑟讶然看他,仿佛只是被他天马行空的猜测惊到,并无其他触动。
“握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儿!找打?”南靖扬听老头咒自己女儿,忍不住火气暴起,一拳朝他脸上砸去!
青年不带烟火气地上前一步,手里合拢的大黑伞绕着南靖扬的拳头转了几转,消了他的拳势。
南靖扬一击不中,被人缠住手腕,忙往后撤,手臂以下已经一片湿凉。
“爸。”
江瑟瑟拉住动了真火的老爸,迅速检查他手臂没有外伤,还是不放心地暗暗拿银针戳出一点小口子,顺手摸上恢复药水,这才放心。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男主人怂怂地退出屋外,生怕溅到血,还在犹豫着要不要马上报警。
江瑟瑟觉得这时候该她出面了。
这老算命的有两下子,只不过她当然要站到自家老爸这头,选都不必选的。
算命再准有什么用?她本就是在逆天改命!
“老爷子,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也不是没见识的人,江湖上的那套把戏可以收起来了。”
江瑟瑟没有恢复本来的语调,上挑的眼角露出睥睨之色。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神仙还有打盹的时候,你就这么自信?当着别人至亲的面,大放厥词哗众取宠,甭管是图名还是谋利,不觉得有点太下作?”
江瑟瑟拍拍老爸带着茧子的大手,心里十分踏实。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信命的,别想从我这里讨到便宜。就凭刚才你那番话,赏你一拳就不冤!走吧,不送!”
女儿说话掷地有声,南靖扬觉得出了半口气。
他冷冷看了装模作样的两人,又扫一眼躲在外头冷眼旁观的屋主人,冷哼一声,丢下二十块茶水钱,气愤走人。
狗子还有些恋恋不舍,冲青年摇两下尾巴,期盼着能再得几口吃的。
“狗子走了!”
南靖扬爆喝一声,语气不善,惊得屋主一家打个哆嗦,握紧手里的防身武器。
狗子最后看了青年一眼,扔下个鄙视的眼神,屁颠颠地追上去走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逆天改命,天煞孤星入世?不对,到底是什么?”
“老师,先休息一下吧。”
江瑟瑟灵敏地听见身后老头满是疑惑的沉吟,还有青年低声的劝,意味深长地跟狗子对视一眼。
“盯着他们。”
至少弄懂他们给狗子吃的食物是怎么做的。
“盯着呢,跑不了他们。”
狗子一脸回味,默默跟她讨论。
“这老头有两下子,那小的长得也好,要不,你收了他吧?”
江瑟瑟斜睨它一眼。
“为了一口吃的,卖主求荣真的好?”
江瑟瑟对狗子的节操本来也没抱多大指望,此刻也不生气,专心哄着还在生闷气的老爸。
“爸,你闺女多有本事的人,你最清楚了,还信他们胡说八道啊?给他们脸了!”
“咱们难得出来一趟,开心点嘛,我都快饿得胃痛了,赶紧买包泡面填肚子吧。”
南靖扬皱眉,看看密实的雨幕,眉心不展,要脱外套给她。
“别,爸,我不冷,你可别感冒了。”
江瑟瑟忙按住他坚实的大手,心里热乎乎的。
君灏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温馨的景象。
眉眼弯弯的少年是美好画卷中唯一的主角,耀不可挡。
“君少,你别吓人了行不行?那男的是挺好看,可他是男的!你笑成这样是几个意思?”
巴陵风一脸惊恐,双手护胸往车窗边挤,恨不得打醒脑子突然坏掉的君灏然!
尼玛一起睡五年了,他怎么不知道君少喜欢走旱道!
难怪君少对女人不假辞色,都二十大几了,还不找对象,敢情是好这口啊?
那他岂不是危险了?
巴陵风身后一阵发紧,几乎想要跳车逃亡!
这日子是越来越不好混了!天天训练得跟个傻x似的,上战场有生命危险,如今连贞操也告急了吗?
要是他跟组织上打报告申请调组,来得及吗?组织上会不会为了安抚君魔王,干脆就把他给牺牲掉了?
难怪君疯子迟迟不再婚,肯定是遗传的!当年君灏然他妈难产死,说不定就是一个惊天阴谋!
君灏然被君疯子一手养大,怎么可能正常!
问题是,假如组织真暗示他献身,他从是不从?虽然君灏然长得很好看,不,是超级好看,但还是个男的!
要是,要是君灏然肯做下面的那个,也不是不可以咬牙试试。
可君灏然实力那么强……
思路冻结。
熟悉的冰冷感觉瞬间席卷全身,巴陵风欲哭无泪。
他从了还不行吗?能不能温柔点!
君灏然懒得理会脑子不太正常的二货队员,将车停在路边二人一狗旁边,按两下喇叭,示意他们上车。
车子很快再度冲入雨幕中,如同鱼儿游入大海。
“好巧啊表哥,你朋友?”
江瑟瑟低沉着嗓子,友好地率先打招呼。
她不确定君灏然现在是不是方便,总之她女扮男装的身份不想这么拆穿。
“不!”巴陵风像被针扎到屁股,一下子弹起,砰一声磕到车顶,含泪卖力解释。
“我们是纯洁的同志关系!你千万不要误会!”
误会什么?
江瑟瑟不解地眨眨眼,以不变应万变地沉着笑笑。
“好的,你别激动,你们是纯洁的同志关系,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