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的打工,并没出过鸡鸣狗盗之事。
一个衣裳比老吕还要破烂三分的黑脸乞丐蹲在灶房门口,手中抱着只小瓷碗,碗里是吕辞今晚留的剩菜。
连李宓都对吕辞厨艺赞不绝口,乞丐更是大快朵颐,只差没把手指头给吃进去。
乞丐撑着肚子扶门起来时舒服地打了饱嗝,忽见眼前掠过一道黑影,李宓抄起顶门的木棍砸了过来。
想象中棍棒炒肉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只见抱碗的乞丐微微一笑,伸出枯木一样的手臂,只用了两根手指便夹住木棍,笑说:“你就是吕老头救回来的后生?”
李宓懒得跟他废话,后撤一步,准备再一棍砸过去,奇怪的是他居然未能将木棍抽回来。
只见乞丐云淡风轻的用两指随意夹住木棍,也未怎么用力,李宓后撤的那只脚怎么也落不了地了。
要知道李宓连秦观潮全力以赴的六十斤大戟都敢硬捍,而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瘦乞丐随意便钳制住他,其膂力是什么层次?
李宓也有些疑惑,眼前这贼力气还不小?
他不信邪,提了口气,轻呵一声,换了左手持棍,全身力气都压在握棍的左臂上,终于带动着双指夹棍的乞丐往前踉跄一步。
乞丐微微咦了一声,竟觉得有些神奇,又加重了几分力道,这次李宓是怎么也拉不动棍子了。
咔嚓一声,李宓额头的汗都冒出来,没有拉得动对方,却把脚掌借力的门槛给踏断了。
李宓有些恼了,果断放弃手中木棍,闭眼摸向乞丐的方位,两臂环住乞丐的身子竟是要抱着把他扔出去。
乞丐脚下八风不动,将左手的瓷碗随意一掷,竟轻飘飘落在灶台上,随后乞丐抓着李宓两条手臂轻轻一带,就将他掼倒在地,轻笑道:“小子,留着力气安心养伤不好吗?”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乞丐把灶房的门槛简单修理了下,走进院子,看到李宓坐在磨盘上,赌气似的背着身。
乞丐坐过去,右腿随意交叠在左腿上,看见身边小子黑发垂额,月光下露着白净的下巴。
“怎么,小子技不如人还来气了?”乞丐的话在满院寂静中十分清晰。
李宓吸吸鼻子,皱着眉认真地转头‘看’乞丐,“你真是叫花子?”
乞丐轻轻一笑,双臂一展道:“我这一身破衣烂衫的都不算叫花子,那天下可还有叫花子容身之处。”
李宓迟疑,咬了牙,半晌,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那你一定是丐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