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却极冷静自持,一手锢着她,一手举起那本《三字经》,眯着眼一一品鉴,仿若那上面交叠的图画与平日品读的艰涩文字并无二致。
“这便是风池穴?”他瞧了眼时锦的批注,锢着她的那只手上移,修长的食指埋在她那乌压压的发中,最后按于她后脖颈靠上一点位置,目色认真得比对了一下位置,又低头去瞧旁边的注解,“袪风解表,清头明目,通脑活络。唔,学会了。”
“翳风穴”,倏忽那指前移,于她耳垂后一点摩挲了下,又读道,“耳聋、耳鸣、牙痛,俱有奇效。”
“膻中穴”,他瞧得认真,又想以指作笔,于她身上圈点,可打眼从她前身掠过,终是无处下手,不由轻咳一声儿,继续往下看。
时锦被他这番作为搅扰得面上红一阵白一阵,身体也不受控般挣扎起来。
奈何二爷只锢着她,声音轻轻儿的,仿若羽毛,“……你想让外面的听见?”
时锦浑身一震,到底不敢出声儿,只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瞧他,仿若他便是那十恶不赦的坏人,专欺无辜纯良的少女。
被她那蓄着泪的眼一瞧,齐二爷心中的火一点点被拱了起来。
没什么比欺负一个克制的人更有趣的事儿了。
二爷自在她身上圈点那些或熟识或陌生的穴位,间或问她一句该穴位的功效,模样极清冷认真,除却那硌得人恨不得就此晕过去的病患之处。
时锦的牙咬得极紧,却又半分声儿也不敢出。她的下颌紧紧绷着,实在忍耐不住,到底拽过他那只拿书的手,于虎口上狠狠留下一圈齐整牙印。
二爷不妨她这般性烈,停了动作,只低头淡淡瞧着她使力在他腕子上咬。
那模样,显是发了狠,然二爷神情淡然,仿佛腕上的疼于他丝毫无碍,只在时锦几近脱力时,凉凉道,“我这人,恩怨分明,有仇必报。你伤了我,不还点回去,总是说不过去,是不是?”
他一副很好商量的温吞模样,那双如狼的眸子却只在她雪白的颈间打转。
时锦双颊酸得厉害,只得停了口。然听得二爷这般说,她心中又升腾起一股子一往无前的气势来。
大不了鱼死网破!
她怒瞪着一双眼,狠狠瞧着他,问出的话也带着凉,“这样戏耍奴婢,很有意思吗?!”
“确实有意思。”二爷懒懒散散靠在身后的锦枕上,目光一成未变得盯着她,道。
他真的算好脾性了。两人间隔着仇,前世她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