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对于其中的双方或者多方而言,是满布质疑与反复的苦痛经历,不啻于脱胎换骨,很多时候,所付代价甚巨,无可避免。足见华夏之盛大,非只谓地域邦国之大,更兼气度恢弘之大,追根溯源,正在尧舜禹圣绍功传,范仪百代,后世仰止追慕至今,亦不无道理。”
“刘贤弟喜读中华史传,尝言,鄙弃随何、陆贾缺乏武功,遇上汉高祖而不能够建立起封侯之功,周勃、灌婴缺少文才,追随汉文帝却不能开创教化之业。幸逢盛世明主,更应发扬大道,若学识不足,则是君子所看不起的。”
思霓笑道:“如此看来,莫非刘世子还想作金日磾么?无怪乎他年纪不大,已深谙招揽贤才之理。”
“他一向推崇由余、金日磾等佐命元勋,素有推诚接物的胸襟,此去入朝,必是希冀大展宏图,以全名臣志向的。”
少姝凝神回想翻读史书时的确切印象,缓缓道来:“由余,出自春秋西戎,是秦穆公的亲重谋臣;金日磾(mìdī),本是匈奴休屠部的太子,因兵败归降霍去病,入长安在宫中养马,受武帝赏识而赐姓为金,更受托孤之命,成为昭帝朝四大辅臣之一,得封敬侯,陪葬茂陵。从其出身,不难看出刘世子看重他们的缘由。”
“唔,说来说去,仍是华夏文而化之的功劳啊。”思霓又殷勤招呼起来,“来,来,子猷先生也别尽是记挂着给学生讲授了,这一桌菜都要凉了。”
不想子猷听了越发激动,干脆将木箸拍于桌上:“叔母说得极是,侄儿读史亦有观感,别说一代人,数代更迭也展眼即过,须知,比人长久的是朝代,比朝代长久的是民生,比民生长久的则是文化,不觉深思,华夏文化的源头又在哪里?”
子猷停下,定定地看向妹妹,目光有所期待。
少姝一时张口结舌,未敢轻言。
思霓点拨道:“不妨找找,《易经》里头的说法?”
“嗯,物相杂曰‘文’,是指不同的事物之间相互依存,融合,促动?”
见子猷鼓励地点头,少姝又道:“万物化生之‘化’,则有造化生成之义?”
带着满脸孺子可教的欣悦,子猷慢语接下去:“物一无文,可见先圣对‘文’之界定,皆与自然万物相关联,而‘以文化之’,便是用它们来陶冶性情,教行迁善的功夫。”
思霓红唇边的笑意渐渐浓郁起来:“华夏初民秉性谦卑,务实求存,足跨山川河流,目追日月星辰,记天时,修水利,兴稼穑,制耒耜,乃至缫丝织布,冶金塑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