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词婉拒了:“深谢少婵姑娘盛邀,只不过,早前满目山水人烟稀,在下一路从‘源神’行来,已尽览其胜。再者,康已絮叨了这半日,不便再去搅扰贤侄们踏青游兴啦。”
不忍见大家失望之色,又劝慰:“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们年幼,更要懂得好好照拂自己的道理,少婵姑娘方才说得好,‘心是自己的’,便更应当对‘她’好一点,还是切勿沉溺于哀伤为妙,或有叹惋,也不妨,将它谱作迤逦春光中的琴音。”
说着,从袖袋中取出一卷琴谱交到子猷手上:“此乃康之新作‘四弄’——长、短清各一、长、短侧各一,也留给贤侄吧。”
“先生放心,子猷一定带众弟妹仔细研习,体味先生高洁无尘之志,意游千古之趣。我等实在惭愧,身无长物,可送予先生的。”临别时分,子献也不由得眼热,胸中益发不舍,“先生旷世高人,只恨我等福薄,难觅机缘时聆雅教了。”
“贤侄,世事难以预料,亦会给人意外之喜。今番与郭氏子侄相晤阔论,岂也快哉!康还有什么不心足呢?”
赵浚最后躬身拜别:“各位留步吧,临别之际,在下有一请,不知当说不当说。”
“赵公子请讲。”
“何其有幸,得遇诸位俊才!只是,师父此次行踪,还望大家勿要与人多言。”赵浚的声音有意压很低,脸上掠过阴云般的忧色。
众人微怔,随即应声:“请你放心。”
就这样,挽留不住的嵇康,在众人的目送下,摇袂缓步,飘然远去。
他们看着嵇康的背影,直到那高大的轮廓一点点融进了山色,让人觉得,他仿佛也变成了一座山。
仰之弥高,便如同这般感觉吧,少姝出神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