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珐花答得极小声,登时又羞红了脸。
说笑间,兄弟姐妹上来,七手分脚地将盘子分发干净了。
这当儿,少姝也小跑赶到了,她面有得色,语带兴奋地东瞧西望:“咦,都分完了?既如此,也省下我我多费唇舌的工夫啦!”
“姐姐有心了,”子默发自内心地说,沉浸在意外之喜中,“这是才刚收到的兔箭毫,看,锋颖长,性刚硬,想必在这瓷盘上下墨流畅,啊,我都等不及了!”
“我早猜着了,子默待见新鲜的玩意儿,定当合你心意,快把笔墨颜料摆好,呆会儿,就等你文思泉涌,一展诗画之才喽!”少姝笑靥如花,一对儿小酒窝轻轻跳动。
“岂敢岂敢,常言道‘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还盼着姐姐多多提点指教才好。”子默赶紧机灵地拱拱手,以示谦逊。
“嗐,涉笔生趣,咱们姐弟共同推敲。”少姝说着,也按捺不住地寻出了新笔,趁兴挥动了两下。
珐花掩嘴,愉快地瞧着他们姐弟俩对谈,真有声有色,不愧是书香士族,子弟们无一例外热衷于写写画画。
于是乎,大家喜滋滋地分别于水边列坐,热心的秀英早去到了上游,同往年一样,准备依序斟酒流觞。
珐花挤过来,一脸期待,细嗓局促,嘤嘤问道:“那个,我给姑娘研墨行吗?”
“怎么不行,快跟我来吧!”少姝攥紧好友的手,在离子猷不远处坐下。
再看子猷,一施长兄威仪,管子献要来了嵇康的膝琴,且双手端在胸前,奉若至宝。他并不急于显耀技艺,而是轻轻地抚弄着玄深的琴身,好似在与根根琴弦互通款曲。
少姝看得暗暗好笑,凑近了问道:“哥哥还在回味叔夜先生的琴音?”
“一抹一挑,鸟啼花落,一注一绰,风啸空谷,先生的琴音韵味绵长,此生难以忘怀。”子猷袒露心声,切慕之情往复循环,几乎要一咏三叹了。
少姝的目光落在琴面任意延展的纹理之上:“嗯,我见姐姐们喜欢仲尼式、焦叶式、混沌式之些较为瘦小的琴,是否男子都偏爱伏羲式这类厚重些的琴呢?”
子猷犹自爱不释手,点头应道:“没错,你看,其上宽阔扁平,其下呈弧形凸起,分别象征天地,与天圆地方之说相应和。”
“山虚水深,万籁萧萧。古无人踪,惟石嶕嶤。”少姝轻手摸过琴身边上两行琴铭,顺势道,“这么好的琴,应该属于懂得它的人。不如,先放哥哥那里,等我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