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陈凡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基地的训练场上跑了几圈。
路上，他遇到了负责整个基地导弹研发和维护的总工程师，齐振华。
年过半百，略微有些秃顶的齐振华等陈凡跑完步后，才走上前去：
“陈院士，你忙吗？”
“怎么了，齐工？”
“一起吃个早饭吧。”
“……”
食堂，两人打好了饭菜。
齐振华坐在陈凡的对面，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周遭前来吃早饭的工程师，亦或是士兵，在看到这一幕后都有些诧异。
要知道，齐总工不管是在工作中，还是在部队里都是出了名的严格。
对待工作人员，甚至是士兵，动辄一顿骂，而且还骂的很难听。
搞的大家对于这位总工程师都有些害怕。
用齐振华的话来说，导弹是不能出一点差错的，和火箭一样。
出任何一点错，都是无法挽回的。
只不过，一个是上天的，一个是打人的。
他不允许自己负责的东西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哪怕是一丁点儿也不行，但凡让他看到一点不顺的，他都能暴跳如雷。
平时也更加不会给谁好脸色看。
而现在，他竟然坐在一个年轻人的面前，面容祥和，语气轻柔。
“天呐，母猪上树了？”
“我承认我输了，可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一些刚来的士兵，亦或是没见过陈凡的人，此时都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此前，他们曾经打过赌。
齐总工脾气要是能变好，母猪都能上树了。
“你们别瞎说，对面的人是陈院士，曾经让齐总工都佩服的人。”
“院士？闹呢？这么年轻！”
“没开玩笑，他就是我们龙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院士，年仅22岁，成就惊人。”
一些两年前见过陈凡的人，开始给新人解释了起来。
“CNMD都知道吧，就是这位在两年前主导开发出来的，识别率和拦截率就不用我说了，反正你们都了解。”
“擦？CNMD，是他？”
“别骂人啊。”
“滚滚滚。”
“还不止呢，南风41也是这位改良的，没有他，那些外国的洋鬼子早就蹬鼻子上脸了知道吧。”
偌大的一个食堂内，目光几乎都聚集在了陈凡和齐振华的身上。
因为在部队，网络有些闭塞。
所以一些人还不知道网络上有关于陈凡的新闻。
“快说说，曾经他咋了，这么牛逼，让齐总工都佩服他？”
“那会他不是刚来咱们基地嘛，齐总工当他毛头小子，怕他在工作里出错，所以就有些瞧不上他……”
“然后呢？”
“然后在一次导弹试射的现场，导弹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参数出了问题，如果发射的话，将会酿成非常可怕的后果，全场所有的人，包括齐总工都没看出来，却被他看出来了，并且阻止了发射，这才避免酿成大祸。
并且，他仅用了三分钟，就将错误的数据修正了过来，这才让导弹圆满发射。
事后，齐总工对他的态度就变了……”
“擦，原来是这么个事儿啊。”
“……”
议论的很小声。
毕竟吃瓜也得分场合，众人也不敢多说，匆匆忙忙开始吃饭。
……
陈凡吃饭的速度不算快，可等他吃完早餐擦嘴，却看到齐振华面前的餐盘动都没动一下。
“齐工，大家都是同事，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啊？好，是这样的，其实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齐振华犹犹豫豫，还是开口了。
陈凡听后一愣。
总工程师还有问题得请教自己？不过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并未露出吃惊的表情。
“请说。”
“是这样的……”
很快，陈凡弄明白了。
原来是齐振华主导研制了一款新型的反舰导弹，在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却唯独有一点，一直都无法解决。
那就是在制导方式上。
目前的常规制导方式有七种，说简单点，所谓制导就是让导弹有个目标，并且持续锁定那个目标。
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精准打击。
而现有的几种制导方式，包括有线制导、无线电制导、红外制导、激光制导等……用在反舰导弹都会有缺陷，不是制导距离不够，就是抗干扰能力不行。
毕竟都是被世界各国玩儿烂的东西，一门近防炮轻轻松松就给拦截了。
而且这种超低空巡航导弹，几乎没什么弹道可言，蛇皮走位也行不通。
当齐振华说出自己的疑虑后，也不奢望陈凡能当场给出解决方案，只要给能点意见也行。
谁知，陈凡听完后又是一愣。
“齐工，为什么要纠结那么多呢？”
“没纠结啊，就是不知道选择哪一款制导方式比较好，毕竟你知道，反舰导弹的弹道一般都比较固定……”
陈凡直接打断他的话：“捡最大的打不就行了。”
“啊？”
“我说，捡最大的打！”
陈凡的话，言简意赅了属于是。
接着，他又解释道。
“以现有的制导方式，或多或少都是有缺点的，哪怕是红外和激光，都有可能被敌军干扰，从而让导弹失去目标。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在系统内加一个设定，当导弹被干扰失去目标的时候，系统自动锁定海面上最大的船只，打就完了！
难道还有什么船比航母还大吗？就算有，那打了我们也不吃亏啊！”
齐振华人都给听傻了。
他规规矩矩了一辈子，研制了不少的导弹。
却从还没有听说过这么流氓的打法。
捡最大的打……
反正不亏……
这这这，这能像是一个院士说出来的话嘛？
不过，听起来还真挺特么靠谱。
试想一下，当敌军航母行驶在海面上，突然一枚导弹冲了过来，吓的他们连忙开启了电子干扰和拦截。
导弹立刻变成了无头苍蝇，开始在天空盘旋。
正当所有人以为导弹失去目标，即将坠海的时候，忽然又重新锁定了航母，直接打了过来。
这谁能不慌？
不知道的，肯定以为这导弹抗干扰能力强，技术多么先进呢。
然而谁都不会知道，这其实是系统设定的原因，哪怕电子信号能被干扰，但系统层面的设定却是干扰不了的。
放眼整个世界，也就只有兔子能干出这么损的事情了。
越想，齐振华就越激动。
突然，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连早饭都顾不上吃，急匆匆的站起身，就朝着基地跑了过去。
“陈院士，你慢慢吃，我有急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