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笔墨纸砚都很贵,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纵然是质量不怎么样的黄麻纸,对于贫农来说那也是极稀罕的物件儿。
楚鸾援笔伸纸,她上辈子发展兴趣爱好练过一年毛笔字,但时间久远生疏了,写出来的字也不大好看。
楚鸾吹干墨迹,递了过去:“刘寄奴、升药各十三钱,轻粉二十钱,冰片十六钱。碾磨成细腻粉末就是狐臭散[1]。每晚入睡之前使用,先把腋毛给剃干净了,取出来洒在腋窝上,轻轻涂抹,揉搓按摩一刻钟,十日一个疗程。”
这方子她也就敢给一身光鲜有家有业的酒坊少爷开,冰片在古时候称龙脑香,是一味名贵中药。宫里的娘娘们,勋贵门阀都会用,底层贫民基本可以不用想了。
少坊主看着那极为稚嫩的笔迹,不由得想起自己五岁时候的狗爬字,都比这个俊!
这小客官,能靠谱么?
“小可并非骗子,祖上行医时用本方治疗狐臭患者共计一百五十余例,用药一至两个疗程后,狐臭症状彻底消失。随访两年,均未见复发。少坊主一试便知。”
楚鸾也不算胡扯,她读过的典籍中就是这么说的,摆出了切实的随访数据例证。
少坊主听闻此言,尽管还是将信将疑,但心中已经升起了一分希望。他收好方子,决定打烊之后亲自去药铺问一问朱郎中这方子靠不靠谱,可不可一试。
楚鸾提着两坛子沉甸甸的酒水,离开醉飘香,过了低洼的碎石子泥泞街道。
小唐氏看见,立刻推着独轮车迎上去,唯恐外甥女受了累:“我来,这坛子顶沉,你这小身板提不动。”
自楚鸾手里抢过酒坛子,一左一右摆在了独轮车的车板上,“得对着摆,否则容易侧翻。”
楚鸾看着大伯母弓身推车的身影,这是个结实能干的农村妇女,她或许有些抠门目光不够长远,但她勤劳坚韧为这个家无私奉献,可以下雨天夜里背着婆婆跑二里路去朱郎中那里,她自己发热生病却舍不得看病买药花一个铜子儿。
“大伯母辛苦了,朱郎中的药铺距离这里多远?”
“不远,绕行南岸海滩,走一刻钟就到。”
集市再往南边儿去,就是著名的南岸沙滩码头,海岸线绵延数十里。千仞峭壁,岩岸剥蚀,潮汐海浪拍打着漆黑的礁石,穿梭的渔船载着鱼获撑着船篙,巨大的货船扬着软帆,因六七月份洋流逆向北,在没有蒸汽机发动机的情况下,这些古代船只想要逆着水流进入南岸码头停泊卸货,就必须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