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监工的遮阳棚子下。被他奴役鞭笞的纤夫们,也得以喘口气。
取了只大碗,倒满之后,“咕嘟咕嘟”仰头灌下。
通体沁凉,一个字,爽!
体内的燥热散了不少,许差拨心情愈发好了:“你怎知这拉的是官船?”
楚鸾眯着眼睛:“桅杆上挂着的条幅上不是写了么——涯州海道刘,说明这艘福船是过了是涯州海防道衙门明路的,由海道衙门一位姓刘的大人罩着。”
许差拨惊讶:“你识字?”
“小人不才,念过几年书。”
“原来是个读书人,失敬失敬。”
许差拨看楚鸾的眼神都变了,这念头读得起书的,家里都不可能穷;且读书人社会地位高,能够参加科考,日后若是运气好了高中,还有机会当官有正式编制。
官和吏有本质上的不同,吏无编制且不可转正。
“江湖上只闻说甜水县许差拨一副美虬髯、仗义无双,能结交您这样儿的真性情大丈夫,不枉了。”楚鸾又给他筛了一碗酒,“我敬您!”
前世当底层医生,八年本硕,尤其是实习、规培那几年的磋磨,被医院领导上级反复拷打,她早已不再“自命清高”。
她很世俗,不管在任何环境下,都会优先考虑如何生存。
几碗浓香醇酒下肚,大胡子的许差拨有些微醺了,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酒的作用就在于,能把两个不同阶级的人拉近,上层阶级在酒桌上展现权利,下层阶级趁机攀权。
“这佳酿滋味上乘,比我素日里从酒为天买的味道好十倍。”许差拨吧唧吧唧咂着酒碗的边缘响,“劳你破费了。”
他从未喝过醉飘香的酒,毕竟醉飘香的老板有狐臭,难闻得要命。他只当是楚鸾是花了大价钱去县城里最大的酒肆“开樽香十里”买的上等清酒,一坛子少说五百文,有的甚至能卖到五两银子。
巧了,这漂亮酒坛的底子,正好有“香十里”的暗色釉印。
殊不知,“醉飘香”是开樽香十里的分店,有狐臭的少坊主,是个踌躇满志的富二代,家中幼子不像长子那样能继承家业,就跑出来创业开了个村醪小酒坊证明自己。
“能有幸和差拨老爷您一起喝酒,足慰平生敬仰之念,这坛子酒就是个心意,小人德疏浅薄,远不如您远见卓识、豪侠气象,若蒙不弃,以后小人常来这儿找您喝酒,希望能多跟您多多学习。”
楚鸾当然不会说这酒不贵只花了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