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平躺在上面,默默看着重真做完术前准备,干脆闭上了眼睛——说实话,内心还是极度紧张的。
重真举着匕首和另一只手来到床沿,将一根煮过的小木棍塞到了吴三桂的嘴里让他咬住,咧着嘴霸气十足地说道:“放心吧,老子开炮和开刀水平尽皆一流,从未失过手,不会有事的。”
这份霸气让吴三桂彻底地放松了心态,尤其是那句“老子开炮和开刀水平尽皆一流”,让聪明的他瞬间便知晓了重真的身份,便暗暗发着誓:“等老子好了,定要奋勇杀敌,在你小子面前也自称一声老子!”
黄重真看着他那剧烈抖动的睫毛,就知道这小子在转着什么倔强的念头,却自然不会戳破。
他只是呵呵地笑着,便将一只手随意地按在他的脖子某处,毕竟好久都没给人开过刀了,于是心中则狞笑道:“就让老子来给你小子放放血吧!”
吴三桂立刻便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此举让军医冷哼,观者惊呼,祖大寿面沉似水,他的亲军则瞬间便杀气腾腾。
这些眼神,敏锐的黄重真全部都感受到了,但他并不出言解释,而是专注地开始为少年开刀,取箭。
亲军头领探过来询问,祖大寿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给面前这个给他不断带来惊喜的少年,一个再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不得不说,吴三桂左肩上的这箭确实十分毒辣。
若非他的肌肉足够壮实,锋利的箭簇穿透薄甲和衣衫,刺入了他的皮肤和表层肌肉之后,便被锁骨与肋骨紧紧卡住了,怕是便要伤到筋骨了。
且若是吴三桂的肺叶比寻常人大上那么一些,所谓的贯穿取箭之法,便极有可能还会伤到肺叶。
有鉴于此,在尚且不知吴三桂身份的情况之下,黄重真很庆幸及时阻止了军医的莽撞行为,否则,大明便极有可能要少一位敢与建奴正面拼杀的悍卒了。
黄重真的手很稳,手腕很有力量,切割的动作大胆而狠辣,却又十分细致。
从不不多切一寸,也不少切一丝,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和犹豫,冷静得既让人叹为观止,又屏息凝视。
生怕发出的些许声音,影响了他的动作,从而影响到“表少爷”的伤势。
无论是冷眼的军医和观望的士卒,还是充满期待的祖大寿和周吉,从黄重真开始动刀的那一刻起,便都看得目眩神迷。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