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放心大胆地将拔除这些楼台的任务,交给了范文程这个狗奴才。
黄台吉本人则率领大军,继续往锦州一线推进。
虽然耗费了两天时间,不过黄台吉觉得问题不大,大概是认为在漫长的时光流里,两天的光阴并不能对即将到来的宁锦大局,造成太大的影响。
他的耳中,不时地有惊天的炸响声传入,每一声便象征着有一个钉子一般楔在辽河平原上的明军楼台,被悍勇而又不失聪慧的女真族拔除。
听得多了,黄台吉的自信心便又迅速回来了,并且扶摇直上,认为以智慧见长的汉民族也不过如此。
女真族定会在他的英明神武的统帅之下,在接下去的关乎国运以及民族气运的战争之中,对之形成碾压一般的态势。
所谓的大明神秘火器,威力再大又如何?
还不是被骑射之术压制得连头都不敢伸出来?几个白甲狼牙神射手,便令范文程这个狗奴才感激涕零,大明读书人的所谓气节,大抵也不过如此吧?
无时不刻的冥想布局与心力的损耗,加上没时间运动,便促使着一年之前还显得英俊潇洒的黄台吉,如今却已胖了一大圈。
预示着关宁战士携敌而亡,英勇殉国的炸响。
通过蛰伏得很深很深,甚至不惜将自己当做旱濑藏在洞里的关宁侦察兵,艰难地送到了少年守备黄重真的手中。
望着这些战报,黄重真就像亲耳听见了那一声又一声的惊天炸响,目睹了那一道又一道的冲天火光那般。
念及当时的情景,以及烈士勇赴国难前的决绝,然而却又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知道蔡家楼台之所以姓蔡,只因为那里的十七名关宁战士皆姓蔡。
这十七人中的什长,便是有着蔡老狗之称的跛脚青年老头,曾在宁远城头与建奴鏖战过的他,被重真锯掉了小半条腿后,自嘲留在关宁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
便在袁崇焕筛选敢死勇士之时主动请缨,带着已然不存在了的蔡家屯仅存的十六个尚可一战的残废人士,悍然挥发生命中的最后一份辉煌。
重真至今还记得那个十分强壮,却满脸沧桑的青壮老头,嚅动着破得一塌糊涂的嘴唇,将两排连门牙都被建奴射手的强弓击落了的牙龈展现出来,说出了一句令多少饱读诗书之人惭愧不已的话语:“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
无独有偶,陈家楼台,张家楼台,王家楼台。
陈二狗,张大牛,王老五,莫不如是。
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