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形。我以为,自己会悲伤、会遗憾,甚至会不甘心。
但是现在,我的心里只剩愤怒。
“为什么要这样?!”
“只要你打开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用去死!”我冲着他红着眼睛大喊道。
“你不会明白的。官寨门外的是洪水。”他冷静地说着,“打开闸门,洪水涌进来,一样是死。”
“那可不一定!”我冷笑着,“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
土司听了我的话,仍然不气不恼。他背着手走回窗前,看着夜空中的月亮停顿了半晌,终于开口。
“那好吧。”
“想离开的人都可以离开,我不会干涉,你也一样。”
我听着他的吩咐,握着枪的手已经被汗水打湿。土司这时也跟着低头瞥了瞥我手上的枪,说:“把你的枪放下吧,我想和你最后谈谈,可以吗?”
我心软了,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门口的小厮。崔中石问我他要不要先回避,土司点了点头说:“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有话和孟敖说。”
崔中石向来不敢看土司的眼睛,即便是如今还是有些后遗症。他带着羞怯的神情小声说:“我知道了。”
土司点点头,让下人带着他离开。
“我的安排,你还满意吧?”
我的父亲一向不喜欢卖关子。
“我还是不明白。”
我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土司案上的熏香熏得我头晕眼睛疼,怒气过后发现自己几乎都快站不住了。
“你明知道现在是汉人利用你们打汉人。”
“是的。”
“那为什么还要这样?”
“因为这是历史。一段漫长的历史马上就要终结了。但是不可能所有人都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新的。”
“那好吧。”我睁开眼盯着他,涩声道:“土司的神灵会饶过我吗?”
“也许吧。”
“那共/产/党呢?”
“也许吧。”
“你是我的儿子,我可以放你过去。”
转过身的土司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臂,然后笑了起来,声音越笑越冷。
“但是那个汉人......”他手上迸发出了我从未体会过的巨大力量。
“他不可以。”
这天破晓的时候,月亮落下去。一个军官用刺刀挑着一面白旗,踏着月光向着解放军的阵地走去。
他一出去,对面的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