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地说,“我不许你死。”
话音刚落,又指了指爸爸的肚子:“他也不要。”
李春秋听着,泪花已经沾在了李唐的皮肤上,他轻声抽噎着去亲儿子:“好……好……”
哽咽了几声后,男人终于擦干脸上的泪水,苍白清秀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一身书卷气一如既往地温柔干净。
“爸爸不死。”
他给李唐打完针,孩子终于又睡了过去。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升腾起了袅袅热气,灶台上的小锅里正热着牛奶。
案板上,李春秋拿着长长的面包刀,切着一个几斤重的大列巴。
就在前天早上,他甚至还在这样给方孟敖开开心心地做早餐。
想到这里,李春秋黯然神伤。
他想念方孟敖,而且是在心理和生理上地、双重地、加倍地、情不自禁地想他。
因为月份渐大,他感到自己受孕的身体反应越来越强烈,食欲差、头晕、恶心、干呕……
仅仅是一天没有见到方孟敖,李春秋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干瘪了,原本充盈的灵魂仿佛都被人从这具苍白瘦弱的躯壳里抽离了出去——
这让他感到自己格外的空虚和寂寞。
他渴望那个年轻人身上呛人的烟味,渴望酣畅的欢爱过后,方孟敖那种甜甸甸几乎成了实体的目光。
那时候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四周的黑暗,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中对上方孟敖注满星斗的眼睛。
幽邃深情如有千言万语,那种汹涌的深情几乎要溺杀了他,让泛着涟漪的柔情在李春秋的心头慢慢漾开。
那时候的方孟敖语气里都带着股恃宠而骄的骄纵:“春秋,你是不是也特别爱我?”
精疲力尽的李春秋握住他的手,后脑靠在他的肩头,溺爱温柔地说:“是,比你还爱。”
锋利的刀刃在不经意间划破了手指,鲜血涌出来的刹那,李春秋意识到回忆中暧昧的气氛被硬生生地掐死了。
他抹着眼睛,将简单的饭菜端到桌上,努力平复着自己跌宕的心情。
趁着儿子没醒,李春秋回到卧室里蹲下身子,把手伸到沙发下面,悄悄摸索着,终于找到了几个月前藏在这里的照片胶卷。
他将那视如珍宝的东西捧在手里,掸去表面沉积的灰尘,才稍稍把空悬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刚刚李唐那一句“不许你死”,不啻被人在他胸口狠狠捣了一拳。
面对方孟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