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夜,不似城中繁华。
因为床不够,魏伯母收拾了两间厢房出来,铺了好些地铺,以供谢锦词等人歇息。
小姑娘头一回跟这么多外人睡在一个屋,尽管她的地铺挨着角落,又有沈长风在外面挡着,却仍旧难以入眠。
偏偏陆景淮还在那儿探头探脑,张口闭口,都是要跟她秉烛夜话,说什么想探讨人生。
谢锦词觉得探讨人生是假,他想爬进自己被窝里才是真。
江照昀等人又在不远处闹着玩牌九,所以屋子里吵哄哄的。
她睡不着,干脆坐起身,对沈长风道:“小哥哥,我出去如厕,一会儿就回来了。”
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正坐在被褥上翻看经史子集。
他惯会在人前装模作样,好像多爱学习似的。
谢锦词想着,偷偷离开了厢房。
山间有月,村落裹银。
谢锦词从茅厕出来,迎面撞上一个人!
“词儿,是我。”
漆黑中,响起陆景淮的声音。
谢锦词骇了一跳,差点就叫出了声,“陆公子,你,你也是来如厕的?”
“非也非也,我是跟着你出来的。刚才在里面,沈长风那家伙明摆着故意不让我靠近你,这下出来了,看他如何阻拦小爷我?”
陆景淮揽着她的肩膀,带她走到厢房外。
农家并不点灯笼,小院儿黑黢黢的,唯有零星灯火透过竹篾窗纸,让院中的两人勉强能够看清楚彼此。
“陆公子,咱们不进去吗?”
寒风凛冽,谢锦词仅着单薄青衣,冻得瑟瑟发抖。
陆景淮脱下外衣给她披上,“进去作甚?我一看见沈长风就生气!你是他的书童,又不是他媳妇儿,他为何总把你看那么紧?”
灯火微弱,
小书童睁着一双澄澈鹿眼,皎洁如星。
色若春晓的少年,突然红了耳尖。
他结巴道:“词儿,你的眼睛,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谢锦词歪了歪头。
“只是,我许久不曾见过她了。”
陆景淮嗓音低沉,如同他黯淡的眉眼。
小姑娘隐约觉得,他八成是在说阿锦。
踌躇半晌,她竟不知该怎么宽慰。
好在少年并没有失落太久,很快将话题扯开,家长里短地同她唠嗑。
许是心怀内疚,谢锦词逢问必答,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