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须臾,她惊诧地坐起身来。
她不是搬去漾荷院了吗,昨夜怎的歇在凌恒院?!
“妹妹醒都醒了,还不快去做早膳?你哥哥我可是早就饿了。”
寒梅立雪的屏风后,青衣少年笑吟吟踱步出来。
谢锦词断断续续想起昨夜的事,细眉轻轻蹙起,“小哥哥,昨晚你为何不叫醒我?”
“啧,我怎么没叫,妹妹睡得像个死猪一样,也得我叫得醒才是。”
沈长风挑了挑眉,“今早不吃阳春面,妹妹做几道小菜吧。”
瞧见小姑娘鼓起了面颊,他忙补了一句:“如今妹妹已不是我的婢女,恐怕以后再也不会为我洗衣做饭,这顿早膳,权当是给咱俩的主仆情谊践个行吧。”
谢锦词果然没有拒绝。
她穿戴梳洗完,就一头扎进了小厨房。
很快,四菜一汤被盛进碗碟,品相已是相当有模有样。
沈长风也没说要去屋里用膳,两人就着小厨房的桌子长凳,对坐而食,姿态皆是斯文矜贵。
少年难得没有开口挑刺儿,长睫低垂,慢悠悠地喝着汤。
谢锦词大抵是真把这顿饭当成了饯别宴,因此心情格外沉重。
只是沈长风不说话,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早膳在沉默中结束。
沈长风搁下筷箸,扬唇一哂,“说起来,小词儿可真成了我妹妹,以后想再欺负,只怕是有些难咯。”
谢锦词有些想笑。
她仰着细白小脸,佯装骄傲道:“如今我有义父撑腰,小哥哥可不能再欺负我!”
“欺负你又如何,难道父亲还能十二时辰都待在你身边吗?”
少年说着,见她脸蛋儿嫩生生的,伸手就想掐一下。
谁知刚碰上去,门外却传来一声咳嗽。
沈腾面色不善地踏了进来,“长风,你想做什么?!”
沈长风笑得尴尬而不失礼貌,“父亲来了,我瞧见五妹妹脸上有颗米粒,正想替她擦干净。”
谢锦词忍着笑,得意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小哥哥也有吃瘪的一天,呵呵!
“义父,您先去正屋等我,我洗了碗便过来。”
她认真收拾碗筷,因此没有瞧见沈腾阴沉的脸色。
如词儿这般年纪的女孩儿,哪个不是窝在父母怀里撒娇享福?
可他的词儿,他的女儿,却如此早慧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