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白首不相离……”
沈长风慵懒倚在门前,桃花眼底波澜微漾,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轻叹,“姜无忧,我从来都是睚眦必报之人,纵然你我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你有害我之心,我便不会留你。
“对不住了……皇姨母。”
黑夜中,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闪到他跟前,单膝跪地,抱拳道:
“天机阁破风,见过少主。”
少年低笑,“姜无忧把天机阁给了我?”
破风垂眸,略显尴尬,“那位谢姑娘,如今也是天机阁的主子。”
“谢锦词?”
沈长风挑了挑眉,目光扫过河畔长街,却没有寻到那个本该乖乖等着他出来的小姑娘。
薄情馆。
月桥花院,玉窗朱栏。
九岁大的小姑娘,推门踏进天字号雅座。
小姑娘穿水青色衣裙,眉眼恬静俏美,眼波流转间,比恒阳的春水还要多情。
她的目光落在窗台上。
月色中,那里静静躺着一枚骨梳。
窸窣声起,一位容貌清秀的婢女,从屏风后出现,施施然撤下那座玳瑁花鸟屏风。
屏风后设有桌椅,身姿玲珑、面容妩媚的妇人,正端坐吃茶。
妇人身后站着两名侍卫,一人抱剑,一人握刀,肃然而立。
婢女上前,朝谢锦词福了福身,“谢姑娘,别来无恙。”
谢锦词看着她。
这婢女她似乎见过,可一时半会儿有些想不起来。
婢女轻笑,“当初在浔水帮金鳞台,多亏谢姑娘想到良策,让虞落放了一把火,我这才有机会脱身离开。”
谢锦词怔住。
这个女人原来是被罗十七囚禁起来的美人,怪不得她觉得眼熟。
可……
女孩儿的视线落在吃茶的妇人身上。
这名婢女分明是有主的,之所以进金鳞台侍奉,八成是为了做内应。
那么这位妇人,应是存有占据浔水帮的心。
婢女在静夫人身后站定,“这位是——”
还未介绍,静夫人抬手示意她住口。
她盯着谢锦词,眉眼含笑,嗓音轻柔:“我是谁,对你而言并不重要。因为临安城真正算得上权贵的家族,只有我们宁家。沈府我尚且不放在眼中,你作为沈家的义女,更是没有资格见我的。须知,高门寒户,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