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证据确凿,铲子、锄头、绳索、泥巴坑一个不少,他根本就没有狡辩的余地!
老太太恼怒地摆摆手,叫郭夫人看着办。
谢锦词今晚受了惊吓,夜里是和老太太一起睡的。
第二日早起,伺候完老太太梳洗更衣,又一道用了早膳,才返回漾荷院。
踏进院门,抬眼就看见了跪在绣楼外的青衣少年。
积雪落他满肩,他跪得笔挺。
因着昨夜被“活埋”,谢锦词很怕他,不敢从他身边经过,只得小心翼翼从一侧游廊绕过去。
正要踏进绣楼,就清晰察觉到背后传来压迫感十足的视线。
少女哆嗦了下,加快步伐。
“呵……”
一声嗤笑传来,“妹妹急着离开做什么?好歹我也跪了整宿,想了很久该如何跟你赔罪,你就不听听?”
少年嗓音轻慢。
谢锦词不敢回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害怕,“四哥哥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罚跪也不是我罚你的,你要恨,就恨义母好了!”
沈长风看见少女裙摆下的双腿颤抖得厉害,连裙裾都开始晃动。
而她把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所有罪责都推到了郭夫人头上,可见昨晚被“活埋”的事情,给她留下了怎样的心理阴影。
他又笑,“说来你也许不信,但我的确爱妹妹得紧,怎么舍得把你埋在肮脏阴冷的地底?我这人确实糟糕透顶,但是谢锦词,如果我要杀你,必定先剥掉你这身美人皮,再留你一副完整的骨架在榻上,仔细保存,夜夜赏玩……”
谢锦词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撞鬼似的一头扎进绣楼!
不忘插上三道门闩,她背靠槅扇剧烈喘气,连指尖都在发抖!
这些年她和沈长风打打闹闹,有时候甚至还骑到他头上欺负他!
可她忘了,沈长风曾经是一个怎样残暴的人!
她为什么会傻到去和疯子作对?!
少女哆哆嗦嗦进了闺房。
她坐到书案前,翻开女学的礼乐课本,却看见被她夹在书中的古银镂花面具。
指尖轻轻抚过,她有些黯然。
如果沈长风是沈长风,浮生君是浮生君,那该有多好……
她忘不了衣展大赛上那人乘风而来的凌霜姿态,忘不了江陵夜市与那人隔着人海远远相望的一眼,更忘不了女学书房里与那人朝夕相处的每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