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里宴客声此起彼伏、笑闹不绝,可这座屋子里,却静得能听见角落滴漏的声音。
“谢锦词,我哥不在了,可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我爹一旦知道,必定情绪激动,甚至可能导致病情加重……族中亲戚又对我家虎视眈眈,如果他们知道我哥不在了,上门瓜分财产都是轻的……”
他埋在谢锦词的颈窝里。
眼泪顺着少女的肌肤往下滑落,彻骨生凉。
“谢锦词,当初他去参军时,我闹脾气,不肯叫他摸一下我的脑袋。如今想来,那时的他该有多失落?如果知道是诀别……如果知道那一次是诀别……”
他,
不会那么不懂事。
谢锦词抬起手,轻抚了下他的后背。
少年起初只是哽咽流泪,到最后,他忽然嚎啕大哭:
“谢锦词,再也不会有人拿棍子逼我读书了,我在外面欺负人,再也不会有人拎着礼物替我上门赔罪……我风光时,再也不会有人骄傲地夸一句,那是我弟弟……”
谢锦词眼泪潸然而落。
她望向跳跃的烛火,目光平静,“陆景淮,虽然我说话可能有些残酷,但哭完这一场,你也该成长起来了。不为其他,只为陆大哥。”
寒风敲打着窗棂。
院子角落,积雪未曾消融,却有野草的嫩芽悄然萌生。
为了不被冻死在地底,它们必须努力生长。
生命本就如此。
就在谢锦词安慰陆景淮时,一道红色身影,撑伞踏进沈府后院。
宁摇星轻车熟路地来到陈语薇寝屋外,看见她挽着妇人发髻,正当窗刺绣。
她趴在窗户上,“你在绣什么?”
宁家大小姐,陈语薇自是认识,瞧见是她,笑道:“绣一只小肚兜。只是不知肚子里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因此有些发愁是绣蝴蝶图案好,还是绣小老虎好。摇星,进来坐吧,我让侍女拿花糕给你吃。”
她去年诞下男婴,郭夫人再不提给沈廷砚纳妾一事,夫妻二人照旧相敬如宾,这不,又怀上了第三胎。
宁摇星摇摇头。
她的肤色很白,因此衬得瞳仁格外乌黑,“陈语薇,我很喜欢陆景从。”
陈语薇愣了愣。
“陆景从这次出征,我派出很多探子替我打听消息。你猜,他现在怎么着了?”
女孩儿歪头娇笑,姿态无辜又单纯。
陈语薇看不出她在想什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