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教导学生的时候,难道不曾告诉他们,疏胜于堵,治本强于治标吗?”
沈老先生被她一噎,好半晌哼出一声。
“一派胡言!一种方剂的应用,皆须无数次的尝试和改进,岂是你凭空想象便可随意开方的?你可知你瞧的是谁的病?出了事你担当得起吗?”
他说得大声,辛夷却笑了。
“你怎知我的方子没有经过无数次的尝试?”
不仅无数次,还有上下九百年呢。
“沈老先生教训得是。我年纪尚小,哪里敢随意变通?只是师父恰有讲到,这才想到罢了。不过,沈老不知道的,不一定就不可以,一把岁数,还是不要做井底之蛙得好。”
她语气听似温和,骨子里却带着强硬。
沈老先生审视她片刻,冷声道:“你师从何人?习的是哪一派医术?”
这是一个讲究师承的时代,如果没有在官办医学院学习,便只能跟随师父。辛夷是一个女子,不可能进学,而且她也就十几岁的年纪,能有多深的造诣?
沈老先生看她,就像在看骗子。
辛夷一笑,将当初搪塞崔郎中那一套搬了出来。
“小女子学识浅薄,不敢随便报师尊大人的名讳,只怕丢了他老人家的脸……还望老先生见谅。”
沈老先生重重一哼,侧头对曹翊和帐里的夫人各作一揖。
“依老夫看,这小娘子胆大包天,用药毫无章法。若因此误了贵人治疗,落下病根,那可就坏事了……曹指挥,既然红云姑娘说,老夫的药方有效,何不按此方而行?”
说到此,他突然转头,看着辛夷那张脸。
“小娘子既然懂得这么多医理,为何连治痈去毒,调理肌肤的法子都不会?连自己的脸都治不好的人,你敢相信她能治好贵人?”
厉害!
看来做院长的人,不仅要医术,还得有一张好嘴。
辛夷淡淡浅笑,并没有被人说“丑”的自卑。
“让沈老见笑了,我肤质天生如此,遇上寒冷季节,万物归藏,它却偏要复发,就是调皮得很。不巧,前几日又落水,加重了病情,正在吃药调理呢。无意冒犯贵人,见谅。”
客气的说完,她脸上的笑意慢慢绽开,意味深长地还以一击。
“沈老的医案我方才拜读过了。浅显一些说吧,用沈老的方子,确实可以治好夫人的病。可夫人本有宫寒之症,若用药太急,对怀上麟儿,却是大大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