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壮农人犹自强辩,“我见您指着我家的镰刀,害怕您会说我是凶手,惊恐之下脚软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觉得颇有道理,民不与官斗嘛,你说他是凶手,他当然害怕,脚软也是可以理解的。
见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自己身上,荀棐叹道:“如果没有证据,我怎么会说你是凶手呢?”
他指着那把镰刀道:“诸君从这把镰刀上看见了什么?”
大伙儿都细细看过去,良久,摇头不止,唯独郑户曹诧异出声:“飞蝇?”
荀棐颔首,“此地离农田很近,又是晌午,蝇蚊众多,然而这么多把镰刀中,就只有这一把上的飞蝇最是多,超出其他十倍不止,这是因为此刀不久前曾见血,虽然血迹被洗干净了,但是飞蝇仍然能够闻得出上面的血腥味,故久久盘旋其上!”
“原来如此!”
所有人皆恍然大悟,唯粗壮农人面色惨白,不住朝荀棐磕头,“是我见他得了郡里嘉奖的牛,心生嫉妒,所以才割了他家的牛舌,可我万万没有害人之心!没有啊!”
亭长怒喝一声,“你这些话还是留着到县狱中说去吧!”说完便捆着粗壮农人离去。
剩下的那些乡民见识了一场精彩的断案过程,纷纷向荀棐下拜:“荀君神明!”
荀棐一丝不苟地回礼,并嘱咐道:“国家大事最重农桑,诸君要珍视牛、犁,切莫因嫉妒而生害人之心、害己之心。”
“我等谨记!”所有人心悦诚服地再次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