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两手胡乱抓着,可始终不能摆脱那只扼住他喉咙的手掌,很快,窒息感使他失去所有知觉。
……
脑袋昏沉,像有千斤重,耳边隐约传来宛如厉鬼般的惨嚎……
我死了?
下地狱了?
这特么上刀山还是下油锅?
咦,我咋还能瞎七八想?
蓦地睁眼,日光刺目,稍稍适应了会,鼻腔里嗅到夹杂着海水的咸湿味,脑袋还晕乎乎,但楚云确定,自己还活着。
试着起身,身上压了个人,脸朝下埋在胸口,这姿势像极了喂孩子吃㖏㖏的麻麻。
低头看,自己手里薅住了那人一把白头发,倒像是将人家强行按在自个胸口。
恶寒。
记忆像是慢了一档,终于开始复苏。
楚云一个激灵,将身上人掀翻下去,定眼一瞧,我去,杜迁。
这时的杜迁已变了模样。
杜迁四十来岁,正当壮年,而此时看来,已是耄耋残年。
如果不是他残缺的右臂,以及那对霜白了仍然醒目的鼠须,楚云几乎认不出来。
他像是一刹那走完了几十年。
他的气息十分微弱,虽还未死,但眼看着已活不成了。
像是感受到了楚云的目光,杜迁勉力睁开了那双浑浊的眼,看了看楚云,而后望向天空,喉咙里发出“呃呃”的怪异音节,像是在咆哮,又像是声嘶力竭的控诉。
楚云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杜迁咽气,他才猛地省过神来。
“这就……死了?”
楚云咽了咽唾沫,身受社会主义教育,虽然沦为蟊贼,但杀人这活,可真是想都没想过。
显然,这是小鼎干的。
小鼎吸干了杜迁。
就在这时,头顶处传来了清凉。
脑海里像是放起了电影。
诡异的是,那是杜迁的一生。
从他呱呱坠地到呀呀学语,再到拜师学艺、宗门建立,乃至江湖里的腥风血雨以及末路挣扎,尽数落入楚云脑海之中。
这感觉就像是脑子里下载了别人的一生经历,不管对方有的没的记忆。
下载完毕同步播放完毕。
他在短短一瞬,竟是阅尽了杜迁的一生。
幸运的是,他仅是看客,虽是以杜迁的视角,但并不会代入其中,否则,还真怕自己也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