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治安比较混乱的地方,都会比较黑暗。
二十世纪初的沪市,高大上的租界和租界越界筑路区自然不在行列中,剩下来就是华界的那几个地方了。
诚如老爷子所言,市中心区就是黄埔江湾那一片,市府所在地,县城就是在老城厢、城隍庙一带,南市的商业区居多,而闸北的工厂居多。
要说乱,首当其冲是闸北,苏州河边一排血汗工厂滚地龙,沪宁铁路沿线挤满了逃荒的难民,这里是最贫穷、最暴力、最底层、最阴暗的沪市。
从火车站往北,沿着沪宁铁路,有三块地皮上的房屋建筑,难民窝棚已经被清扫一空了,该赔的钱,徽州商会一文不少的赔付了。
何琪不搞强买强拆那一套,所以老百姓也很配合,甚至就连住在这里的难民窝棚也获赔了。
地皮去年11月份就规划出来了,徽州商会计划建一个纱厂,一个火柴厂,一个卷烟厂,但一个多月过去了,依旧没动工。
不是工人被打了,就是建筑材料被偷了或者干脆一把火烧了,总之,只要一动工,必定要出事,沪市警备厅管不到这里的事,这里是黑帮的天下。
今天,又一批材料被运到了工地上,果然,不消一会儿,来了一伙人,约莫有十几个,气势汹汹,还提着几个汽油桶,将几名工人一顿拳打脚踢之后,将那些汽油全部倒在了建筑材料上。
带头的人叫老疤,因脸上有一道斜长的刀疤而得名,为人十分嚣张,脚踩着一名被打的奄奄一息,躺在雪地里的工人身上,取出了一支烟,擦着了一支洋火,点着了烟后,顺手将还着火的洋火往身后一丢。
工地上顿时燃起了一片熊熊烈火,被融化的雪水顺着地面流淌到了工人身上,不一会儿,工人的衣服全湿透了,冷的瑟瑟发抖。
“大冬天的,衣服湿了,得多冷啊,来,带他去烤烤火。”
剩余的几名工人被吓得跪在地上求饶,唯有一名年纪轻一点的,被老疤的小弟反缚着双手,却朝老疤吐了一口血唾沫。
“诶呦!很有骨气嘛!”老疤放过了脚底下的工人,叼着烟走向了这名年轻人,看着被打的血迹模糊的一张脸,邪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疤,你特么记好了,劳资叫王力,有种就弄死劳资,否则迟早砍你全家。”
老疤手底下的人也一阵哄笑,笑王力的不自量力。
“诶呦,劳资好怕怕啊!”老疤蔑笑道,还亲切的为王力整理好衣襟,这时看到了王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