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抬手捂着嘴唇,侧过脸去说道。
余晖笑眯眯地来到餐厅,家人们已经坐在餐桌旁边了。这群家伙就是吃饭时最积极,其他时间有时都找不着人。
“咦?哥哥还没来吗?”他坐在小衣旁边举目四顾。小衣茫然地摇了摇头,大熊则是根本不理人,自顾自坐在餐桌边瞪着暴突的熊眼呼哧呼哧直喘气,似乎想要拎出一个倒霉蛋来大发一通脾气。他昨晚弄了一身的臭泥已经洗干净了,要不然妈妈恐怕不会让他进家门。
“阿九哥哥好像在院子里。”杨光说道。
“我去叫他。”余晖当即站起来向着院子里走去。在空闲时间,他从未放弃过多了解一下他这些有意思的家人们的尝试。
临近前门,老远余晖就听见了“咄咄”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刀子刺桉板。他打开门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浑身锈迹的哥哥余九正满眼血丝地用手里的杀猪刀刺着门口的一个烂木桩,铁人偶咬牙切齿,像是跟木桩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余晖踮着脚尖,目光穿过余九的肩头,看到了挂在木桩上的东西,竟然是他第一夜来到人屋时找来给哥哥恢复理智的那张面具,也就是铁人偶遗失的东西。
铁质的面具已经锈蚀不堪,表面蒙着一层厚厚的铁锈,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但从面具的缺口来看,结合哥哥脸上裸露出来的齿轮,这张面具应该本来就是属于他的“脸”。
杀猪刀一下下地刺进面具里,直直没入木桩深处。面具被刺得略微扭曲变形,紧闭的嘴部似乎扬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见状,哥哥余九的眼神更加憎恨,动作也愈加野蛮和疯狂了。
“哥哥,停下吧,该吃饭了。”余晖远远喊了一句。
铁人偶正在疯狂的边缘,闻言勐地挥了下手臂,一把杀猪刀“嗡嗡”地划破空气,擦着余晖的脸颊飞了过去,狠狠地钉在他身后的木门上。
小鬼“啊”了一声,身子一仰就从余晖肩膀上掉了下去。余晖回手一捞没接住,小人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的泥土里滚了两滚,漂亮的黑红小洋裙变得灰扑扑的。
余晖抹了把脸颊上被割出来的血痕,捻了捻被血染红的手指。他又捏了捏差点被切掉的耳朵,脸上自始至终挂着一成不变的温柔笑容。
“呜——”小鬼跟个受伤的小动物似的呜咽了一声,手脚麻利地顺着余晖的裤腿爬了上来,身上的灰尘都擦在了余晖的裤子上。在余晖弯下腰拍打裤腿的空隙,他直接钻进口袋里缩着不冒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