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
“后背紧贴着地面,我的背包不见了?”余晖没急着睁开眼睛,只是凭借着其他感官分析着自己的处境。他背着的是双肩登山包,中间还用活扣扣在腰间,按理说不会因为跌落而遗失才对。
还没等余晖思考完,身侧就传来小鬼杀猪似的尖叫声,耳边的嘈杂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像是录音机按下了暂停键。余晖皱了皱眉,这一刻甚至想把小鬼捏死。
小鬼的尖叫只持续了一瞬,随后就变成了沉闷的哼哼声。他在紧要关头反应过来,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余晖这时候也睁开了眼睛,透过空气中弥漫的细细尘埃,清楚地看到了让小鬼尖叫出声的源头。
澹澹的亮光从窗外照耀进来,在空气中形成了蒙蒙的光柱,也在窗玻璃上投射出一个个高矮胖瘦、男女老幼各不相同的人影。
他们或弯着腰或踮着脚朝窗内看着,一张张带笑的脸贴在玻璃外面,或是关切的笑,或是高兴的笑,或是高高在上的冷笑,或是嘲讽的嗤笑,亦或是老谋深算的奸笑……
这些笑脸像是白惨惨的面具一样挂在窗外,笑得眯起来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屋子里的余晖,一动也不动。最重要的是,不管这些脸是怎样笑着的,都给人一种极为虚假的感觉,像是动物套上了人类的皮囊,抽动着肌肉做出了嬉笑的表情,场面惊悚诡异得令人心里发寒。
刚睁眼就看见这一幕,也难怪小鬼会控制不住地失声尖叫了。
余晖盯着窗外的脸看了半晌,确认他们暂时不会进来把自己剁碎喂狗后,这才移开目光打量着自身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略显陈旧的卧室,脚下是棕色的地板,窗户下边有一张书桌,上面放着些儿童书和纸笔,还有一个小台灯。旁边是一张单人床,床单和枕套已经洗得发白,上面胡乱团着张红色的毛毯,还散落着一些女孩的衣物。
床对边是一个双开门的木头柜子,柜门紧闭,正对着窗户。柜子旁边是一扇涂着白漆的房门,油漆已经剥落了,门把手也褪了色。
余晖四处瞧着,也没找到自己的背包。他摸索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小鬼缩在他的左边口袋里瑟瑟发抖,窥视的眼睛安静地待在口袋角落里。除此之外,哥哥的杀猪刀和妹妹的那撮头发都不见了,抬手抹了抹脖颈,妈妈的十字架项链也不出意料地消失了。
“这就是妈妈所说的,在这里他们帮不上我的忙?”余晖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小太阳印记,用手指点在自己的衣角,看着它亮起了澹澹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