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唇颤抖,喉咙像是被东西堵住了一般,艰难地唤出女儿的名字。
魏盈芷,她唯一的女儿,上一世白头人送黑头人的悲恸与绝望仍旧历历在目。女儿的死,也是她憎恨周莞宁,憎恨周家的最直接原因,哪怕那个时候的周莞宁已经怀了她的孙儿。
可是,让她的恨意到达顶峰的,却是她的儿子对凶手——周莞宁二哥的袒护。
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彻底疯狂了,她不想听任何解释,只知道她的女儿死了,而凶手却只是不痛不痒地被流放边关,隔得三年五载便可以以功抵罪,继续过他的风光日子。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姓周的就可以踏着别人的血泪成就他的风光幸福!凭什么她的女儿死了,周家的女儿却还能没心没肺幸福地活着!
她的女儿还那么年轻,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为她定下亲事……
“夫人这是想四姑娘了?方才孙嬷嬷着小子来回,四姑娘辰时便会回来了。”春柳以为她想念去了靖安伯府的女儿,笑着禀道。
对对对,她的盈儿还活得好好的,再过一会儿便会回来了!
她深呼吸几下,袖中纤手死死攥紧,勉强压抑住不停颤抖的身体,缓缓坐到贵妃榻上。
垂着眼帘在脑子里搜索属于今生的她的记忆,这一年,她的盈儿才六岁,昨日她带着女儿回靖安伯府,母亲不舍得外孙女儿便把她留了下来。
她默默地今生的记忆梳理一通,心里不禁生出些许庆幸来。
都过去了,上一世的一切都过去了,女儿的不幸还没有发生,一切还有挽回的可能。这一辈子她再也不会争了,不管是周莞宁还是李莞宁陈莞宁孙莞宁,儿子爱娶哪个便娶个。
急促跳动的心房渐渐平复下来,她长吁口气,便见侍女夏荷脸带愠色走了进来。
“姐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后厨那些婆子嬷嬷们还敢给姐姐脸色瞧?”春柳正将叠好的衣裳放回柜子里,转身见夏荷这般模样,随口便问。
夏荷勉强压下心中恼意,朝着沈昕颜福了福,恨恨地道:“夫人每日清晨都要吃燕窝粥,这已是定例。今儿一早奴婢见送来的早膳不见燕窝粥,便去问个究竟,可恨那崔嬷嬷竟说这个月咱们院里的用度已经超了,如今各家铺子里的燕窝都在涨价,怕是要下个月才能供应。”
“这是什么道理?诺大一个国公府,连世子夫人想吃碗燕窝粥都不行?”春柳顿时便急了。
“可不正是这话!”夏荷脸色甚是不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