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练字。
念书倒也罢了,只是习武总得吃些苦头。尤其是刚开始练习时每每摔倒,直摔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初时他还会痛得直哭,可祖父一记威严的眼神射过来,哭声便立即咽了回去。
再到祖父训斥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后,哪怕是摔得浑身是伤,他也再不敢在人前露出半点哭声。
那段日子很苦很难熬,夜里一个人睡在寝间,他总躲着被窝里偷偷抹眼泪,想爹爹,想娘亲,想祖母,想福宁院。
他想回福宁院,想回娘亲身边,可祖父却不许,直道‘慈母多败儿’,若他再贪恋母亲的怀抱,早晚会是个不成器的败家子。
久而久之,他的心思便已歇了,一心一意跟着祖父习武念书。甚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习惯母亲的亲近了。尤其是他明明已经长大了,可母亲待他仍如待三岁孩童一般,事事过问,处处关心,令他更觉不自在。
可是,也是今日,他才恍然醒悟,原来他的疏离冷淡竟已经让视他如人生之宝的母亲生出不安了么?
她的这种不安甚至已经到了会害怕‘母子之情日渐疏离,以致成为一生所憾’的地步,为此到了不惜冒着大不孝的罪名顶撞了祖母的地步,为的只是争取他院里诸事的掌理之权。
她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们是血脉至亲,是一辈子的亲人啊!
“母亲……”望着跟前明显已经走神的女子,他再忍不住哽声唤,也成功地将被脑子里幼稚地争执的两小人儿闹得头疼的沈昕颜唤了回来。
“嗯?”沈昕颜揉揉额角,快要被脑子里荒谬的争执闹得疯掉了,故而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有异。
“母亲,是孩儿不孝,孩儿没有尽到为人子之责,反倒令母亲为了孩儿之事日夜忧心。”
沈昕颜一怔,瞬间回神望向他,竟意外地见他眼眶都红了,一张肖似其父的脸布满了难过与不安。
难过与不安?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仿佛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她的儿子还只是一个爱黏在她身边的粉团子;或者再近些,近到他刚被英国公抱走的头一年。也只有那些时候,她才看过他的眼泪。
只是,对她来说,儿子的眼泪隔着两辈子,着实太过于遥远,遥远到他留给自己的印象不是面无表情就是痛心失望。
至于对何人痛心失望,自然是她这个处处为难他妻子的母亲,让人厌弃的恶婆婆!
“你、你怎会这般想?”她努力压抑住那些负面的情绪,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