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羊五头牛,甚至还有一辆让普通人家都很羡慕的马车。
当然,放牛、放羊、喂马、种田这些事情几乎都是小牧童一个人在张罗,大哥杜虎在城进里读私塾,是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抬的读书人,大姐杜月升两手不沾阳春水,比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还娇弱,只有她这个家里最小的孩子,简直就是个不花钱的长工,包揽所有的大活儿小活儿。
唉!杜清酌叹了口气,按照脑袋里的记忆,小牧童平日里活干得多,饭吃得少,还动不动就遭受姜晓云的家暴,二十只羊五头牛都死绝了,这顿打是免不了的了。
无论未来的日子如何不堪,吃饭睡觉,这些都还得继续,现在的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困意,紧了紧怀里热乎乎的人肉睡袋,终于稀里糊涂睡着了。
半夜里,杜清酌睡得正香,旁边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月朗星稀,天穹微低,晚风吹起一片清凉,风中带着已经淡了许多的血腥气熄,自己竟然还活着。
龙云轩感觉手臂有些麻木,抬了抬,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借着清淡的月色转过脸来,对上一张脏兮兮、皱巴巴,脸颊上凝固着血和不知阴黑灰的小脸蛋。
这是个什么鬼?还一股子羊膻味儿,若不是此时已经没了力气,龙云轩真想立刻把这黑不溜灰的小东西扔到土坡下面去。
味道太重,熏得头一阵阵发晕,一向有些洁癖的龙云轩猛然起身,扯得腿上伤口一痛,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动作惊动了旁边那位,呓语一声,把他搂得更紧了。
龙云轩浑身肌肉瞬间绷紧,随着旁边小丫头细弱的呼吸,又渐渐放松下来,这次的伤消耗了他大半的元气,实在没什么力气,腿上伤口怕抻又不能踹,只好伸手狠狠掐了一把旁边流着口水的小黑脸蛋:“醒一醒!”
杜清酌应声翻身坐起,紧张地问道:“怎么了?那些挨千刀的回来了?”四下里看了看,黑黢黢的一片,别说人,连个鬼影都没有,立刻转过脸厉声道:“别动!当心把伤口扯开了!”
话落,杜清酌手脚麻利地解开龙云轩虚挂着的裤子,借着月光对上男人的身体,脸上却没有一丝羞色,翻看着纱布点头道:“还好,纱布上没血,伤口没裂开。”
话落,翻个身又睡下了。
龙云轩眼色黑沉,想要发火,却被杜清酌已经扬起的呼噜声打断了,最后这怒火竟然生生咽了下去,人家把自己塞牛肚子里,救了一命,这又给自己医治伤口,救了第二次命,大恩不言谢,可也绝对不能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