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楚稚和李温两人,落在屋子中间的香炉飘起了袅袅白烟,空中满是梅子酒和暗香清冷的香气。
香气相互交织,随着两人的呼吸一进一出,李温瞬间清醒了许多。
但这么看上去,依旧是一副醉得不轻的模样。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对峙,相互不退让。
最后,李温松开了扶着椅子的手,缓缓站直了身子。
楚稚又向后退了一步,瞥见他手中的梅子酒,道:“怎么,在外头没喝够?”
李温自顾自地摇头:“喝够了。”
他这话说得异常乖巧,好像两人又回到了四年前,楚稚给他买这个买那个的时候。
李温上前两步,想要抱住楚稚。
楚稚伸手将他推开:“身上好臭。”
李温一怔,意识不清地笑笑:“我……”
“你什么?”
李温摇头,低声呢喃道:“稚儿,我不是人。”
楚稚冷眼看着他。
真醉了还是假醉了?
说实在的,楚稚摸不清李温的酒量。
他从未在她眼前喝过酒,就连在官场上,那些要喝酒的事,也被她用银子搪塞了过去。
单单就这么看着,李温是真的醉了。
但楚稚铭记一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楚稚不相信酒后吐真言,更何况眼前的人是李温。
“我看了你给我的银子了……”李温揉着额头,似是醉酒闹起了头风:“我……”
他真心的,实意的,吐着自己的“真言”:“那些日子咱们过得这样难,我非但不体恤你的难处,还要你去问你爹爹要银子,我还责怪你不给两个孩子买砚台,对你恶语相向,我怎就从未想过你的难处?”
李温抬头,反问自己,又疑惑地看着楚稚,等着楚稚接茬。
楚稚是接茬了,但她是这么说的:“因为你只想着你自己。”
李温又低下头,“是,我太自私。”
李温道:“若是我能体恤你一些,我们两人就不会闹得这样僵,你也不必特意去寻老夫人说和,是我不对,我没想过你的处境。”
李温将梅子酒放在桌上,自行比划了起来:“你不仅想着给我银子还债,还想着给老夫人招些丫鬟进来好生侍奉,我看着那些银子……”
李温又问:“你知晓我想的是什么吗?”
楚稚冷笑:“我又不是你肚子的蛔虫